离过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还在想去做点什么事情,在家待固然可以,但是还是有点浪费,所以我这两天白天就在四处走动走动,看能不能有点事情做。
转了好几圈,感觉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事情,毕竟寨子就这么大,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能做的,我在家没事做的时候,就把家里边翻了一遍,把东西也都清理一遍,顺便把李家的房子也收拾了一遍,外婆平时后有空也会来稍微打扫打扫,也没什么太多问题,只是有些瓦片漏水了,我就去翻翻瓦片。
我给舅妈说了路上抢劫的事情,让她们要小心一些。
最近好像没什么事情能去赚钱的,算了就多砍些柴火放着,给外婆备下了一年的柴火。
临近过年,舅妈说今年她带着妹妹在那边过年,就不回来过年了,让我和外婆好好准备些过年。
我知道她其实也不太方便过来了,我过去的时候也听说了有人给舅妈介绍人,所以可能她以后都会少来这边了。
只要她幸福我们倒是没什么的,反正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两个人也不过是稍微冷清了一些。
家里边没有杀猪过年,所以我提前去买了些肉,在外婆的指挥下做成腊肉炕在火炕上。
年三十,每家每户都在放鞭炮,外婆说就我们两个人就别放了,毕竟舅舅去世也马上满三年了,过了三年再放(贵省大多数地区的习俗,家中有人去世三年内不能有响动,所以过年也不贴对联,不放鞭炮。)。
所以这个年,我和外婆两人杀了只鸡,我买了些小菜,不过外婆说吃不了多少,也就没弄多少,只炒了个鸡蛋,弄了点腊肉,便是我们的年夜饭。
往神坎上供奉了年夜饭,端回到厨房,我们开始吃年夜饭。
听着院子外面家家户户热闹的鞭炮声,我有些落寞,外婆好像无所谓,毕竟她耳朵不好,不一定听得见外面的热闹,也可能是她太容易隐藏,我没有发现她的落寞。
吃完年夜饭,她照例给我发了2块钱的压岁钱,一张绿色的钱。
我本来不想要的,不过不要会伤了老人的心,所以我还是接受了,其实我知道她有多少钱,她现在浑身上下好像只有5百来块钱了,应该是她全部的身家。
我都比她还有钱,我本来是想取点现金给她的,她总说一个老人在家除了买包盐巴,也没什么的地方能花钱的,所以让我自己留着,出门在外总是需要钱的。
我赶场的时候给她买了些软糯的甜食,她有些舍不得吃,我给她说再不吃放坏了就得扔掉,她才每天吃一点。
年初三,二公他们一家也来这边给外公和舅舅拜年了,今年二公没有一起到山上来,他说他也老了走不动了,就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自己去了,他和外婆一样在家等我们了。
每年来一次,每次看到的都是坟头长满的枯草,还有些破败的纸钱,去年来的坟前烧的蜡烛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是被太阳晒褪色了些。
好像长大了就不知道该对着他们说什么,堂舅他们总是重复着,让去世的人保佑活着的人长命百岁,身体健康,发财发福,还有一些最长的絮叨。
而我站在旁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像没什么说的,又好像想说的很多,却开不了口,也不是开不了口,只是开口了得不到回应。就好像自己在自言自语的感觉,想想还是别说了吧,如果我所想他们真的能听见,或许就会在梦里与我相见,再听听他们的教诲。
从山上下来之后,家里边外婆和二公基本上把一些饭菜准备差不多了,等着我们回来炒菜。
其实我昨天就把菜全部给弄好了,等着他们过来,稍微煮个饭就好了。
人多了,总算有点过年的气氛。
我堂舅他们家也有几个小孩,和妹妹差不多大的年纪,自从上次回来,还没有去见过妹妹呢,我想着明天一早我过去接她回来待两天,外婆也想她了,虽然她不说,但是我知道。
下午,所有人都会去了,就只剩我和外婆,我给外婆说,我要去给吴婆婆拜年(李权一的奶奶坟墓),晚上在去趟梁干婆家,虽然就在寨子里边,过年了还是要去一趟的,我买了一些水果备着,就是等着过去。
晚上,我用背篼背着东西,搀扶着外婆,往干婆梁红玉家走去。
孙家的几个只有两个在家里,其他的好像都带着媳妇回娘家了,看着我和外婆的到来,他们都很开心。
干婆还黑着脸说我:“大过年的,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乱花钱。我年纪大了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你舅舅他们也都会买给我的,你个娃娃还买什么~。王妹,你咋也不说一下娃娃嘛。”
外婆还没开口,我先说道:“大过年嘛!干婆,平时我不都是厚脸皮来嘞嘛,过年嘛,总要有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