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这句软话,却无意中“激怒”了强惠惠。只见她腾地站起来,近乎咆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嘛!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还不想到如何纠正如何道歉,却来一句:信不信由你!好象你倒是错的很有理的啊?!别人都冤枉你了、委屈你了?!哼,你个不老实的兔崽子,我真的不知道你以后长大要怎么做人的哟!现在站起来就有你老妈我的个子高了,说起来话来硬就是幼稚的要死!一点情商都没有的。哎呀,我快要愁死了,你这样子的以后到社会上怎么混的开哟?!”
强盛看到老妈真的很是生气的样子,就停嘴不再为自己辩护了。
正在这时,房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一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强盛的老爸前卫兵。
“什么事啊?这么吵的,我在楼梯上就听到你们俩的吵闹声,不怕丢人啊?一个个地。”强卫兵进门放下公文包,朝着儿子和老婆就抛出来一句问话。
“吵什么吵?还不是因为你的宝贝儿子!你回来了,还是你自己问问他吧,我管不了了,我都快要被他给活活地气死了!这么多年来,从来对我这个当妈的没有一句真心话的,外面人都说我教子有方,哪知道关起门来我自己都想哭啊,太失败了啊,呜呜呜。”强惠惠看到老公回来马上问自己,不由得气郁于心,说着说着竟然失控地哭了起来。
“啊呀,好了好了好了,到底什么事啊?犯得着这么哭哭啼啼的吗?(面向强盛)强盛,你自己说说看,这到底怎么回事?”强卫兵边安慰着老婆,边把脸色向儿子一沉。
老爸是什么样的人啊?一个大法官啊,自己一个老妈还能凑合着糊弄一下,他哪成?!在他面前恐怕只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了,免得还受皮肉之苦划不来。
强盛觉得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刚一说完,强惠惠就开始“呛声”了:
“七百多都是你省的?你真能省这么多吗?我看你平时就大手大脚的样子,怎么可能省得了钱?省一点还有可能,省这么多就有点说不过去吧?你以为老妈我心疼这七百块钱啊?我们家里这点钱,还是随便拿得出的,我只是担心你做人不诚实,不跟我们大人说实话!(面向卫兵)老公啊,你想想看,这钱万一要是强盛跟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混出来的,那后果怎堪设想啊?只怕你我的下辈子都没有什么指望了啊!”
强卫兵本来听着儿子的话,就觉得有几分“可疑”,这会儿再听老婆这么一分析,顿时也觉得情况不会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
儿子真要是跟社会上的人混到一起去了,那还得了?!那就等于直接废了他哇!自己和老婆的下半辈子那还有什么指望?
强卫兵突然感觉事态极其地严重,于是用严峻的目光直逼着儿子强盛。
强盛到底能不能在父母的“双重压力”下“全身而退”呢?
(二百一十六)
而在深圳尽情放松心情的强勇一家四口,最终累了、困了还是不由自主地挤进了叶芬当年与李厂长用“真感情”换来的房子里。
由于几年没人住过,本来就是崭新的房子也已经落满了灰尘。所幸的是,房里的大小物件因为门窗关得严严密密的,总算大多还没怎么坏的、烂的。
“哎哎哎,你们大家都先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强勇,你跟强劲负责扫地,我跟之夏负责把床上的东西能洗的赶紧洗一把,趁着还有点阳光晒一下,要不然这房子看起来这么大的,到了晚上可真没办法住人的哟。”叶芬到了自己的房子,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吩咐着大家行动起来。
“好嘞,老妈,你的地盘你作主啊!只要我们几个晚上住在这儿不收租金就可以了,哈哈哈。”强勇边应着边拉女儿强劲的手,笑嘻嘻地去拿已经发硬的拖把。
“哼,收不收租金那就看你们几个人的表现了。就是不收租金不也得把卫生搞干净吗?这又不是给别人打扫的,不搞干净点,你们几个怎么住得下去哟?!”叶芬嘴巴应着,手上的工具却在床上、地板上刮个不停。
“奶奶,我觉得干这些活儿好像比在世界之窗玩还要累人啊。早知道回来还要这样做苦力的,我就在世界之窗再玩多会儿的嘛。”强劲拿着一个拖把淋了半天的水,却拖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笑着叫苦。
“哟,还好意思说啊?这不都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吗?我看啊这要是参加社会公益活动的话,你个兔仔子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吧?年纪轻轻的,吃不得‘苦中苦’,还想以拣成为‘人上人’啊?难。”颜之夏忙中偷闲,“教训”了女儿强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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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边说着话边在不知不觉中将偌大的三室两厅的房子半天功夫就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当叶芬正准备说声“可以了”的时候,大家都早已累得一个个趴倒在床上不动了。
等大家再次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清早了。
窗外传来喧天的锣鼓声,似是有仪仗队从楼下游走。
“呀,外面好热闹啊,老妈,我想要出去看看,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还没见识地深圳的公司搞活动是什么阵式呢!我就看看是不是比咱滨江的高明多少呢。”强劲听到外面的喧闹声,一骨碌地下了床,孩子般地要去赶热闹。
“去吧去吧去吧,休息好了,人的精神气也足了啊。我们都出去看下热闹吧!反正是不花钱的表演,不看白不看啊。”强勇似是受到了女儿的感染,动员起老婆和老妈来。
“你们真要全家出动的啊?这个应该不是什么正式的活动吧?说不定人家只是搞搞形式正好路过我们这儿呢,真等我们赶下去,他们就走了哟。”叶芬有点不太情愿走动,开始“泼冷水”。
“奶奶奶奶,你听,锣鼓声好像在楼下停住了耶,说不定他们的活动就在我们楼下不远处搞的呢。深圳去哪儿都要花钱的,就这儿送上门的还是免费的,我们还不愿给点面子啊?奶奶,我们都已经休息这么久了,我们去看看热闹嘛。”强劲边拉着奶奶的手边撒着娇,奶奶没点头就一直拉扯着不放手。
强劲似乎知道只要把奶奶搞定了,全家人都陪着自己去看热闹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否则恐怕连自己也别想去看了。大人们不是常说:人多的地方,往往“危险”也多吗!
“好吧好吧,我算是怕了你这个小祖宗了。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奶奶一件事,出门的时候一定要一直牵着奶奶的手不准乱跑啊。人多了,当心被坏人拐跑了,奶奶可就惨了。”叶芬架不住孙女的软磨细泡,三两下就认输了,边笑着说边穿起衣服来。
看到婆婆都起身了,颜之夏也只好硬着头皮爬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一家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楼下,加入了乌泱泱的看热闹的人群中。
“老妈,巧了巧了,这好像是我以前呆过的那家公司在搞活动呀!哟,还真是天明集团啊,没错!主席台上写的字几个字我还是看得清楚的,就是‘天明集团新品鉴赏会’几个字。噢,原来是天明在搞春季新品发布会啊,难怪主席台上坐满了人!台上坐着的人应该都是天明的全国各地经销商和天明公司的领导吧?只是活动好象停在那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可能应该是在等重要人物吧?”强勇眼尖,距离几百米远的地方和重重的人群包围圈硬是看出了许多“名堂”来。
“不会吧?老公,真有这么巧?说起来我们俩以前还是在这家公司结的婚哟!哎,好像有点不同哟,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原来结婚的那个现场的样子呢。”颜之夏一听大为吃惊,边说着边环顾起四周来。
“哟,说风就是雨啊,这哪是我们当年举办婚礼的现场啊?天明集团明显也不会是在这儿的嘛!我估计他们在这儿搞活动,可能是看中这儿空旷,也是居民聚集点,搞点活动最容易吸引来来往往的人罢了。呀!你们快看,有大人物出来了!哟,前呼后拥的,不是董事长就是总经理的吧?!哎!我看到了,是那个强董事长呀!还有李总,这可是我在后来参加广州家具展碰到的哟,他已经接替了强向西,听说这个强向西坐牢去了呢。不过,现在看那个强董事长神采奕奕的样子,不象是中风的人呐。”强勇呛了老婆两句,就又把目光投到活动的现场,并及时为大家看“现场直播”作义务的“解说”起来。
“噢,我也看到了,是不是就是那个高高大大的穿西装的啊?那个人啊,咦,等我看看,怎么感觉有点面熟呢?那模样怎么看着跟你自己失踪十多年的老爸有几分相像呢?!”叶芬循声望去,突然一声尖叫,话不多,却是把强勇、颜之夏两个吓得不轻。
“切,老妈,你不是人老眼花了吧?大白天是异想天开呢还是大白天的活见鬼哇?哈哈哈,咱老爸不是二十多年前就见马克思去了吗?”强勇有点责怪老妈扫了大家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