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你再提他,往后我都不会再踏进酒吧一步。”我冷冷的声音,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傅小瓷的眼眸闪了闪,嘴巴动了动,还是乖乖合上了。
人的年纪会长,脑子也要跟着长的,我不是做梦的年纪,不会再妄想秦浪是对我有什么惦念,大约是我一贯很顺从,唯有逃走这件事做得够决绝,伤了他的面子,他就算要找我,也不过是想冷嘲热讽一顿罢了。
喝了几杯不同的鸡尾酒,聊了许久,大脑告诉我,药已经充分溶解并且开始发出效用,眼皮略微有点沉,我同傅小瓷简单告个别,出门离开「然而」。
没想到,门口有个人一直在等我,就是方才那个叫“彻”的MB。
他看见我,摆出一副人见人爱的笑容,灿烂地让人羡慕,眉头微微一皱,显得有点惋惜:“先生,你可是头一个拒绝我的,我真的很不甘心呢。”
情场浪子的话不能信,卖皮肉生意的就更不能信了,如果没喝酒之前我大概理也不会理他,不过现在喝了酒,恶趣味上头,确实想陪他虚伪一下。
有些人是要敲打敲打的。
“那是你没本事,不是么?有本事,就让我推不开你啊。”毫不犹豫地勾上他的肩膀,推了几步,直到抵上一根电线杆才停下。彻先是一愣,然后了然一笑,转身反客为主了。
吻,密密麻麻从我的耳畔,点啄下去,炽热的呼吸在我咫尺之间滚烫着,两个躯体贴合。
凌晨两点,寂静且空无一人的步行街,当他一面用他娴熟的技巧埋在我脖颈之间隔着薄薄的衣物流连辗转,另一面一颗颗解开我的上衣时,我的大脑竟然还无比清醒。
意乱情迷,与我绝缘。
身体上传来的酥麻,让我也很自觉地缩了一下,彻轻笑了,呼吸也逐渐加重。
可就在他的腿抵住我腰部以下的时候,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我。我回视过去,比他还淡定——因为我一点反应都没起来。
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估计自从他从业以来还没有这么受挫过,我见他的手不死心地想解开我的皮带,就伸手止住了他的动作。
“不必了,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吧,”我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又拿出自己的手机,往他微信里打了一笔不菲的钱,“你很好,是我对你没有兴趣,今天我心情好给你上一课,下次再招惹我,你就没法在「然而」待下去了。”
彻拿出手机,看了看到账的金额,便摆出一个很有的魅力的笑替我扣好扣子:“好吧好吧…那下回你有兴趣的时候,记得点我哦。”
靠在电线杆上,借着夜风洗脸,前置摄像头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竟然有些想笑。
五年了,我多少次像这样与人拥抱缠绵,又多少次将他们拒之门外,甚至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最后关头的那一步,就是迈不出去呢?
我就像个爱抽烟的男人,提心吊胆怕坏了我的肺,可是又渴求那丝丝柔柔的触感,终究是点了一根又一根,只闻闻味,只尝尝,却不敢将烟吸进去。
正当彻给我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想和我说些什么的时候,我听见不远处有一个低沉、压抑,像大提琴末端的调子般的声音,有些犹豫地响起:“林……羡?”
头皮如揪疼。
这声音,刻入骨髓的难忘。
一瞬间,我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耶稣,似有似无的疼痛密密麻麻从四肢百骸传来,眼前一下白一下黑的,然后心里警铃大作。
几乎是一秒一卡的把脖子硬掰过去,我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以及我承诺过不会在他面前出现的人。
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人,夜色衬得他脸色半阴半白,风流面目还像从前,岁月却打磨更为出色,一双眼睛像伺机而动的凶兽般,正是——秦浪!L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