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小枣山西麓。
沈驰策马狂奔,周围跟三两随从作伴,马蹄阵阵,荡起滚滚灰尘。
他边慌不择路地向前逃窜,边频频扭头回望身后的动静。
一支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幸而只是破皮,没有流血。
旁边的侍从却没这么好命,他被另一支箭正中颈项,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沈驰心脏一紧,赶紧转回身去全力策马,马鞭噼啪作响,真恨不得身下这畜牲长出八条腿来,带他逃过身后追兵。
那名坠马的随从捂着脖子,哀嚎不止。他绝望地看着沈驰弃他而去,心中的怨可比拟身上的痛,没多久便眼球上翻,七窍流血而亡……
因为射中他的箭是染了剧毒的。
“沈头儿,我们逃不掉的,干脆降了吧。”
眼见同伴越来越少,有随从心生惧意。
“投降?!”沈驰凶恶地瞪向那随从,嘴一张灌了一嗓子风,“真以为投降了季寰就会放过我们?逃出去,回沈府才能得救。”
胃里火辣辣的疼,沈驰不再说话,专注奔逃。
妈的,也不知季寰今天犯的什么病,大早上便来营中挑毛拣刺,仗着太子的身份,让他给他当牛做马。
起初他还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反嘴骂了一句。
那季寰便得意了,胡乱给他套了个罪名,说他犯上不敬,当斩。
他原先没太在意,只当季寰是借机敲打他,后来忽品出不对,觉得季寰是要来真的,于是纠集起平日的亲信,匆匆逃出军营,想回沈家寻求庇护。
“沈头儿,季寰这样赶尽杀绝,不会是昨天出什么事了吧?”那随从又问。
他话外有话,说的是沈家打算在昨日秋猎对季寰下手一事。
“出事个屁!”沈驰破口大骂。
他刚想再骂上两句,余光却瞥见左侧马鞍上已不见了人。
原来那随从刚听了一句骂,就被毒箭射中,摔在地上生死不知了。
沈驰瞳孔大震,心慌更甚。
他集结起人马逃跑时,有二三十人,眼下,只余一名随从还在身侧。
“支持不了太久了,还有多远才能进城。”沈驰火急火燎地问剩下那名随从。
他们在回城的大路上遇到了季寰的人马堵截,不得已拐入林中,只因这名随从说他知道山中有条小路可以进城。
走了许久还未到,随从又死的差不多了,沈驰不免心急。
要是这名带路的随从也被射中,他岂不是就要迷失在山林里了?
“沈头儿莫急,就快到了。”
余下的那名随从不见惊慌,依然沉稳地在前方带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