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嗯。”他的平静让她放松了下,躺回被子里,裹好。
不一会儿灯就灭了,黑暗之中她能听到他脱衣上床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等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
耳边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此刻她仿似才彻底安了心,原本攥紧的手掌,悄悄伸了开。
这个男人,很容易就给她一种可靠的感觉。她无法分辨这种感觉的真假,却无法不受其影响。
就像现在,就像刚刚。
入夜了,很容易就冷了起来,她几乎是无意识的,向他那边靠了靠。反应过来,怔愣了一会儿,用僵僵挪了一点儿。这点儿小动静很容易就惊醒了他。
“睡不着?”
严真静了一瞬,才闷闷地答:“嗯。我,有点儿认床。”
“冷不冷?”
“……”
“冷了就往这边躺躺,挤一挤暖和。”
他就像个热源,靠近,就会感觉到温暖。
过了一会儿,她还未睡去。看着从窗外哨岗传来的微弱灯光,她转过身去。
“淮越。”
“嗯?”他应道,声音依旧清晰。
“那首草原民歌好听吗?”
他静了几秒,才答:“挺好听的。”
“能唱给我听听吗?”
顾淮越微微偏头,睁开半阖的双眸,凝视着她柔和的眼神,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晚,他坐在车上,将她抱在怀中,看着她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的眉头。
一时间,他有些恍惚。短暂的迟疑让严真以为他不愿意再唱,缩了缩脖子,准备闭眼睡觉。只是,就在这时他的声音响起。
“你躺过来一点。”
“嗯?”
“我给你唱歌。”
“……”
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严真听他低声唱那首歌与高原很不搭边的歌。她一边听着,一边在心中默念着那首歌的歌词。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风有古老的草原
骄傲的母亲目光深远
温柔的塔娜话语缠绵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歌儿轻轻唱 风儿轻轻吹
乌兰巴托里木得西那木哈那木哈
唱歌的人不许掉眼泪
有一个地方很远很远
那里有一生最重的思念
草原的子民无忧无虑
大地的儿女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