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上,一艘接一艘的渔船拥护在我们周围,我们一路开到了天蒙蒙亮的时间,周围都没有出现任何麻烦。
反而时不时有人上船,给我们送上一些吃食。
这些个在香港开船的渔民,平时都漂在海面上,从香港去光州也是来往频繁,压根不用担心被海警盘查。
“来,这可是上好的石斑鱼,外头几百块一斤,别跟我客气,都随便吃。”
仇爷乐呵呵对着我们说道,同时喝了一口面前摆放着的烧酒:
“要不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不懂江湖了,这海上的船只来往,其实也算是个小江湖。”
“你看看这些渔船,若是跟他们关系打好了,日后让他们运送点东西,或者走点货,那可是轻轻松松。”
“当年孙先生之所以能建国立业,靠的不就是护拥他的渔民?”
我笑着点头:“仇爷说的是,等我们安稳落地之后,到时候让我在光州的兄弟,准备一些厚礼,送给船上的诸位弟兄。”
“今天的恩情,我们没齿难忘。”
“如果没有仇爷,怕是得交代在香港了。”
“尸体估计都没人找得到。”
仇爷听了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指着我笑道:“你小子,真是个人精,我话里明明没那个意思,硬是给你悟出了点人情世故。”
我颇为谦虚道:“都是我师父教得好。”
“师父,你也有师父?这江湖上的名号是何?”
仇爷好奇问道。
我伸出手来,一把将边上正在吹着海风的苏莫离搂入了怀里,在她面露愠怒的目光下,咧嘴笑道:“这位就是我师父,当年我之所以能入金门,全靠她带着我,这人情世故也是她教的最多。”
“放开!别得寸进尺!”苏莫离脸色明显有些羞红,狠狠掐了一把我腰间的肉。
我捂着腰惨叫一声,她就迅速走开了,一副躲瘟神的样子躲开我。
“呵呵呵,现在的年轻人啊。”
仇爷面露沧桑一笑。
“仇爷,您今年高寿?”
我坐在对面,主动给他倒上了烧酒。
“我?少说也有69了。”
“敢问,您膝下可有儿女?”
我好奇问道。
他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有,不过97年的时候,她们被我的一个债主给烧死了。”
“我本来想把那家伙全家三代都杀了,但我女儿死前跟我说的话,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她说,爸爸,不要再跟人打架了。”
“那时候我就发誓退出江湖,要守着她们一路走到死。”
“我这辈子,就这点出息了。”
我神色有些复杂,不管是国内的江湖,还是香港的江湖,最后能够安然退隐的,恐怕少之又少。
入了金门的那一刻,苏莫离就跟我说过,此生再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倒也不是因为诸多束缚,而是因为江湖气一旦染上了,就很难摆除掉了。
“仇爷,我敬您!”
“您是个汉子!”
“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您开口!”
我拿起桌上的烧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