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是因为刚溺水,然耿家表弟都过去这么久了,便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舅婆莫要强人所难。”
“你们不试试看怎么就知道不能救!”耿丘氏声嘶力竭。
林予礼:“男女授受不亲。桔梗,送你家郡君回去歇息。”
“不许走!”耿丘氏站起来,奔向江嘉鱼,似乎想把她硬拽过来。桔梗几个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靠近,上前拦住,被架住的耿丘氏双手乱舞双腿乱蹬,尖声质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救松儿,是不是你杀了他?要不是你杀了他,你早救他了,肯定是你,是你杀了他!”
耿家一行人能这么快赶来是大耿氏的人无意中撞见桔梗她们捞耿润松那一幕,大耿氏闻讯之后便通知了耿丘氏和小耿氏,是以她们都知道江嘉鱼是第一个发现耿润松尸体的人。
耿丘氏越说越觉得这就是真相,孙子喝了酒回来,酒壮人胆,他便对江嘉鱼动手动脚,然后被推进水里淹死了。那可是林銮音的女儿,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你杀了松儿,是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耿丘氏整张脸都扭曲变形,额头上青筋暴起,用一种扒皮抽骨的目光怒视江嘉鱼。
被甩了好大一口锅的江嘉鱼:“……”我真应该叫江池鱼,真的。
“你用脑子想想好不好,要是我杀的,我捞他起来干嘛,明摆着不沾手才最安全。”
剧烈挣扎的耿丘氏愣了愣。
小耿氏想也不想道:“你不就是想贼喊捉贼。”
江嘉鱼:“你自己蠢,不要觉得别人都跟你一样会蠢到自作聪明,好吗?”
小耿氏气了个倒仰,怒指江嘉鱼:“不是你杀的,那还能是谁,你倒是说啊。你说不出来就是你杀的,你不肯救润松,就是你害死了他。”
“他被捞上来时我检查过已经彻底没救,难道你比我还懂,非我不愿而是我不能,”江嘉鱼脸不红心不虚,“至于是谁杀的,你怎么就肯定是谋杀而不是意外,他明显喝了酒,也有可能是失足落水。如果你一定要让我说个嫌疑人,我之前倒是偶然听见二表姐向丫鬟抱怨耿家表哥为什么不死了,这样她就不用嫁过去。”
小耿氏勃然色变,忍不住心里发虚,不会真的是那个死丫头冲动干的吧。
亲耳听到过林二娘咒耿润松的耿丘氏倏尔扭头,阴森森盯着小耿氏,布满血丝的眼底浮起几分疯狂之态:“是不是二娘,是不是?是她,是她害了松儿!”
小耿氏方寸大乱,心慌意乱地解释:“阿娘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二娘怎么可能杀松儿。”
耿丘氏好歹是亲娘,眼见小耿氏心虚气短,仇恨明显转移了。
江嘉鱼朝桔梗打了颜色,桔梗几个心领神会松了松手。失去桎梏的耿丘氏便如脱了缰的疯狗扑向小耿氏,揪住小耿氏的头发又抽又挠,小耿氏痛苦哀嚎:“阿娘,阿娘……”
耿丘氏满腔愤怒绝望对着亲生女儿也毫不手软,小耿氏是个混不吝的面对亲娘也可能一直打不还手。最后的结果就是耿丘氏和小耿氏母女俩扭打成一团,抓挠掐咬无所不用其极,还伴随着连篇脏话。
江嘉鱼撩了下眼皮,想把姐当软柿子捏,姐先捏了你。
这番变故实属出人意料,把在场其他人都看得一愣一愣。临川侯扫一眼祸水东引后悠悠看戏的江嘉鱼,心情一言难尽地捏了捏眉心:“拉开,送舅太太回去歇着。”耿丘氏疯了一样,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再说。
耿丘氏强行被几个粗壮婆子架走,挣扎几回发现无济于事之后,她突然停止了乱踢乱蹬,而是颓然地任由婆子们架着远去。她那青白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详的死灰色,布满老年斑的手不断痉挛。
孙儿死了,死在了林家,肯定是林家人害死了他。
凶手是谁?
林二娘有嫌疑,她随了小耿氏,又蠢又毒,蠢到什么样的毒计都敢使,脾气上来根本就不管不顾。也许就是林二娘为了不嫁给孙儿,所以杀了他。
临川侯有嫌疑,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打算在林予礼的及冠礼上设计江嘉鱼,所以先下手为强杀了耿润松。林伯远和林予礼同样有理由这样做。
大耿氏也有嫌疑,她不愿意帮她们设计江嘉鱼不说竟然还阻止她们,没准她就是不想让她们动手怕她们和长房走近,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孙儿。
他们都有嫌疑,他们都可能是害死孙儿的凶手,所以他们都必须付出代价。
她的松儿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她要让林家身败名裂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