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羽洁将孩子临时交给公司一个可以信任的员工之后,匆忙地赶到了医院。
“姐姐怎么样?”雷帆在打给她的电话之中,说得不清不楚,害她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
雷帆失意地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
“到底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其实打从一开始,简羽洁便不赞成雷帆去找董柏恩要人。
生为女人,她直觉相信董柏恩会将雷茵照顾得很好,但雷帆并不这么认为。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瞄到一脸失神坐在急诊室门外的董柏恩,他彷佛在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身上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复见。
她听到身后杂沓的脚步,微转过头,看到了董惠瑟还有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外国男人疾步地越过他们,走向董柏恩。“怎么回事?”站在董柏恩的面前,董惠瑟劈头便问。
董柏恩摇摇头,不愿多说。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也顾不得是在医院,董惠瑟提高自己的音量,“你们是不是不逼死她,你们不甘愿啊!她已经这个样子了,你们还可以让她在你们眼前自杀,你们真行!”
“惠瑟,别这样!”拉着董惠瑟的手,戴尔强迫她冷静。
“只要她活着,”董柏恩幽幽地开口,声音之中有着哽咽,“我可以让她回雷家,一辈子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作出这个决定,对他而言并不容易,曾经他昧着自己的良心,伤害了他所爱的女人。而今,他愿意承诺永远放开她。
“哥……”看到董柏恩的模样,董惠瑟什么都说不下去,她伸出手抚着他的肩头,董柏恩顺势搂着她,将脸埋在她的身上。
“他一向都很高高在上,”雷帆轻叹,“但他现在,就像一只斗败而又伤痕累累的狮子。”
“看到他的样子,你很开心吗?”简羽洁问。
雷帆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问题,他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轻摇了下头。
“那你什么还要去找董柏恩?”她又问,“这样的结果,你痛苦,董柏恩痛苦,而姐姐不是更痛苦!”
“我想,在我内心深处,并不是真的为姐姐好,”雷帆自嘲地哼了一声,“我没有那么高贵。我瞒着董柏恩一切,只是想看他痛苦,其实我一直在等,等有一天,我要赢过他,不是为了替姐姐报仇,只是我自己自私地想跟他一较长短,我不相信我会输给他,我是个自私的小人!”
“阿帆!”简羽洁坐在他的身旁,轻搂着他。
雷帆一向自尊心强,他当然不允许董柏恩曾经打击过他的家庭,所以他有报复的念头,简羽洁可以理解,不过她不担心,因为她相信,经过今天这一件事之后,雷帆脑海中,绝对不会再萌生与董柏恩一较长短的念头。
抚摸着纯白色的床单,雷茵微微失神。她一向很喜欢白色,但这几年来,进出医院的次数,却令她对白色产生了恐怕感。
轻靠着枕头,她看向窗外。她不知道是谁的安排,将她安顿在这么一间视野很好的单人病房,从窗外望去,她可以知道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大嫂!”董惠瑟轻敲了下房门,带着一束很美的红玫瑰进门。
雷茵露出一个微笑,“好漂亮的花。”
“是大哥去挑的。”
雷茵闻言,脸色一黯。
董惠瑟看得出来,所以不再多说,只是找了个花瓶将花给插起来。这间病房几乎已经能开花店了,而且是玫瑰花店。
每天,董柏恩都会亲自去挑花、买花,然后交给董惠瑟拿到医院来给雷茵。而他本人,则从雷茵脱离险境的那一天起,就没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经过检查,现在雷茵的精神状态还算稳定,虽然显得有些闷闷不乐,但大致而言,她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我大哥已经决定后天回美国了,”坐在病床旁,董惠瑟说道,“就算你不想听,我还是要讲。我大哥走得并不开心,你那一天在急救的时候,他悔恨地抱着我哭,他的样子,让我现在只要一想到,我都好难过……”
“别再说了。”雷茵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
“大嫂,你可以不要听,但是我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