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晚脑子里的弦一瞬间就断了。
可凤远的故事还在继续。
桑娘被迫成为花娘的那天晚上,凤远恰好在绣楼。
在一片人声之中,桑娘站到了台上。
肤如凝脂,眸若含春,真正是让人见一眼便难以忘怀的绝世美人。
凤远在灯影明灭里,不经意看了一眼桑娘,而后又默默将眸光收了回去。
那晚,彩衣镇上最富有的商人,拍到了桑娘。
饮乐过后,又回归空寂,凤远提着酒壶,走在彩衣镇的街道上。
越走越觉得无趣,转念一想,便回了头。
破窗进去时,屋子里男人正和桑娘对峙。
凤远觉得有戏看,就没准备插手多管,甚至还故意往一旁可靠了靠。
兴灾乐祸的说着‘你们继续’。
说罢,就隐了身。
可到底桑娘一介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最后还是被男人制服。
凤远觉得十分无趣,顺手从窗边盆栽上摘了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
任凭桑娘喊破了喉咙,他也无动于衷。
可偏偏有人沉不住气。
那时尚且年轻的傅阮,提着花瓶就走了进来。
那男人行动迅速,竟然躲开了傅阮的花瓶,反手制服了傅阮。
桑娘见状,只能冲过去张口咬住了那男人掐住傅阮的手臂。
就那点痛,男人自是不可能将傅阮松开。
眼看着男人另一只手将桑娘也拎了起来。
凤远笑了笑,依旧靠窗看好戏。
那日是月圆之夜,桑娘在那男人手下爆发了妖力。
凤远这时才现身,堪堪砍断了桑娘勒住男人脖子的蚕丝。
“林员外,你可得小心点。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鬼会来敲门的。”
那男人抬头看向凤远,凤远手起剑落,一剑捅穿了林员外的肚子。
末了还加了一句:“今日心情不好,遇上我,算你倒霉!”
那天晚上,凤远坐在桑娘的窗边坐了一宿。
自那以后,凤远有事没事总会去绣楼坐坐。
桑娘还将别的姑娘介绍给他认识,凤远也没想那么多。
直到百花节的花娘陆陆续续的死亡。
直到众目睽睽之下,他抽出了斩尘。
那些女子身上的伤口,和斩尘的刃一模一样。
“你知道,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指认是我杀了她们的吗?”
沐晚晚看向他:“隐隐有了些猜测,是桑娘和傅阮吧。”
凤远低头自嘲笑笑:“桑娘她毕竟是半妖,一些地方异于常人也是应当的。她只是看看我的剑,就能复刻的七七八八,就是我自己看了,都要愣几息。百花节的姑娘们不愿意自己如此屈辱,自愿赴死。是傅阮和桑娘动的手,而被鸾娘发现以后,他们将罪责推给了我。所以那日那般情境,除了老妪不是鸾娘,死去的姑娘不是当年的姑娘,以及多了的锦云丝那一招。其余的一切,几乎是一模一样。”
沐晚晚看向凤远。
凤远继续开口:“那时的我毕竟不是现在的我,我众目睽睽之下将桑娘拦腰斩了。也是从那日起,我脱离了太衍宫,成了世所共知的不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