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带了点笑意看向身边的红衣女子。
我看她倒是生有仙缘。
师姐,什么时候你也能前知推命了?
我就是专门知道你厌恶这一套,所以不想你收她为徒。你已经有这个意思了,是吗?
师姐,你算我的心意倒是很准。
喂,小麻雀,跟我走吧。
女孩回头,白衣人扔下几个铜钱,那帮好不容易集合起来找她算账的小孤老便作鸟兽散。
女孩厌弃他这副居高临下的口吻:大白鹅,你倒是跟我走啊。
红衣女子却笑了:很机灵,更像你。
白衣男子不悦道:我要收你为徒,这可是多少人都
女孩一脚在他一尘不染的云靴上踩了个灰蒙蒙的脚印子,笑着说: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我也没收过徒弟呢!不如你翻几个跟斗,我看看你够不够格做我徒弟。
红衣女子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笑靥明丽,弯眉含春。女孩更加得意了,她宁愿讨红衣女子的欢心,也不想叫这个棺材脸的白衣男如意。
白衣男子并不动气,说了声:你看好了。话音未落,便见他隔空纵上几丈远,便在二层高的支窗前翻滚了几遭。片刻后,稳稳落地,脚不沾尘。
怎么样,够格了吧。
女孩拍了几个稀落落的巴掌,夸道:不错不错。转身便走。
衣襟后一直不知道哪里来的长手将她捞了回去。女孩疑惑,她明明算好距离就能像以前一样跑掉啊。
都翻过跟头了,你还要不认账吗?
女孩被他提住仅剩几片破布碎缕的后颈,不敢乱动怕摔个倒栽葱,嘴上仍然犟道:那你跪下来好生说话。
白衣男人在她脸上轻轻拍了几下,作势要打,这般会以下犯上,要怎么罚你?
女孩怒道:谁在上谁是下,说清楚了!我宁愿当她的徒弟,也不做你的师父!
肮脏的小手指向红衣女子。
女子将她的小手温暖地包住,却只是把她伸出的小指头折放回手心,不忍道:学未有成,我也不敢收你这样的刺头做徒弟呢。
女孩遭到意料之外的背叛,懊丧地垂下头。
难道只剩一个出路了吗?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一做你的恩师吧,请放我下来,小白鹅。
对方竟然真的将她轻轻放下,女孩自信十足地转身就跑。
这次是被红衣女子拦腰抱回来的。
真好,姐姐不嫌弃她又脏又臭,怀里还暖暖的,女孩一点也不挣扎,其实她已经很累了。
师弟,我看你也许自己做过师父便会知道师父的苦心了。
你怎知我会是怎样的师父?
再怎么差,也不会比老胡子更过分?
那你便看着罢。
湛瑛跟在三人身后,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都不是普通人,二人离了市集便化作剑光飞去,原来都是炼成飞剑的剑仙。
湛瑛在幻境中倒是无所不能,她跟在后面,却也没有跟丢。
红衣女子不知去了哪里,只见万仞削壁、鸟踪不到的绝境中,白衣男子提着女孩瘦弱的双肩,似故意要试试她胆量,任山顶寒风呼啸吹得她摇摇欲坠。
饶是这样,女孩仍然不肯像在红衣女子怀里那样乖顺地攀着他。
白衣男子将女孩扔进一个下面就是万丈深沟的山洞,伸出干干净净的掌心,便凭空幻出一本剑诀也不问女孩识不识字,就让她在这里静修内外功法,威胁说几月后不见长进便将她从峰顶扔下去。
白衣男子化成一道青光破空而去,女孩没有吃的,也没有盖的,仍然感到方才凌空飞翔的寒冷锥心,却哆哆嗦嗦地拿起那本剑诀看起来,渐渐忘了寒冷,忘了饥饿和困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