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刀,寒意如百尺,风凝成雪。
“十寒刀。”
最后一刀,雷霆滚滚空一道粗如合抱之木的白光从天而降,一分为五,自寒刀冲出,五雷轰顶。
“天雷诀。”
三刀出,云景天轰然倒地,被横刀肢解,只余一具焦土之躯。
南宫少卿怒吼一声,整个客栈木壁像散架了一般。余大侠望向如杀神般的南宫少卿,一步踏去,舍大小双刀,双指重击膻中大穴,在白衣胸口形成一摊血花。
南宫双眼无神,抬起余大侠双指,挥刀砍去,余大侠偏头躲过,哪料南宫少卿弃刀走拳,一记重拳打得余大侠眼冒金星,狼狈砸在一旁木柱上。
余大侠艰难爬起,往地上吐了口浊气,笑骂道:“你小子真狠啊。”
南宫少卿木然拔刀,向着余大侠走去,眼神冰冷空洞,似被血气所蒙。然而下一刻,他停下了步子,眉心紫光大绽,紫色的真气充盈浑身,杀戮之气瞬间冰雪消融。
气道大宗师王蔼的紫堂诀,讲究一气造万气,万气归一,便是万千气象。
南宫少卿沉息盘坐,叠刀于膝,后背雪山处,大小两处周天之气神盈内满。
余大侠脸上挤出一丝苦笑,从一旁被震碎的酒缸堆里取出了一坛完好的酒,将大小两把刀拢到身旁插入地板,转身背坐,守在南宫少卿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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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后风口渡再无遮风挡雨的住处,客栈“衣不蔽体”被摧残的不成样子。
秋天寒风灌入,如同一把冰刀,割裂了余大侠皮肤,刺进他的了骨头,好在有温热的杏花酒暖胃。
一坐半日,南宫少卿才缓缓抬眼。
余大侠霍然转身,朗声笑道:“兄弟醒啦?”
南宫少卿轻轻地点了点头,环顾了四周一眼,说道:“余大哥……我”
余大侠笑了笑,挥手道:“行了我懂,行走江湖练武功,走火入魔常有的事,不过兄弟你也太狠了,重入了一品境界了?”
南宫少卿轻轻嗯了一声。
“恭喜恭喜。”余大侠倒了一碗冷酒递给南宫,抹了抹嘴,快意道:“我若是要达到你这步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不过不打紧,没到一品而胜一品的大有人在,我闯我的江湖,说不定很快就能打败我那岳丈了。”
南宫少卿接过酒碗一饮而尽,“余大哥,事不宜迟我们得启程了。”
余大侠重重地点了点头,望向屋外的大风渡口,幽幽道:“在那之前,姓杜的那笔血灾我得掏回来!”
大口渡口风依旧呼啸,两人快马离去后,店小二颤颤巍巍地从柜台下爬出来,望向唯一完好的木桌子上,那里放有一大腚雪花银。
……
风口渡距离大风县最近。那姓杜的名叫杜马,他的家族是县上最有势力名门望族,权势滔天。杜马本人又是一个不学无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之人。
杜马仗着碎银几两,家豢一众恶犬凶仆,门客众多,柳麻子就是其中之一。杜马平时强抢民女,若是姿色不错便自己享用,若是但凡反抗,轻者随性杀死抛尸大江,重者纵容手下凌辱至死,如此恶徒,当地衙门却不敢管,县里的人们都对杜马恨之入骨,大家皆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前阵子有位叫戚风的大侠半夜杀入杜家,一夜厮杀,斩杀了他所有的门客,那叫一个大快人心!
只是那杜马福大命大,戚大侠一身血气杀入他的书房时,赶上云景天三人坐客杜家,杜马以五百两黄金买下戚风人头,白剑鬼当即动手,一柄软剑刺死了一夜血战已然精疲力竭的戚大侠。
自那之后,杜马龟缩府内,昼夜不出,花重金又请了一批客卿高手守护在侧,生怕他人刺杀。
偌大的杜府,已是铁桶一块。
暗流涌动,余大侠和南宫少卿皆是夜行服打扮,游走如鬼魅,俯身于墙头瓦砾处暗中观察。
一夜无事。
直至天明,下人推开房门送早饭时,丫鬟惨叫一声,那杜马双手扶坐在太师椅上,满地鲜血。
脸上一纸血书,“官府管不了你,自有江湖管,天下很大,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