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地道。
他拿毛血旺的汤,撇了红油,拿汤汁浇饭,又在饭上撒了白糖,潦草一拌,就着毛血旺里捞出来的豆子吃,不一会儿便热得大汗。
厨子在边上端着碗,乍一看这种吃法,一时忘了嚼嘴里的饭,呆住了。
罗彬文嗓子已经哑了,嘶着气解释:“少爷就是这种口味,他还会拿全麦面包蘸醋。”
你习惯就好。
厨子说不出话。
“光吃面包多没意思。”简若沉说着,瞥了眼罗叔的神色,“夏天太湿热了,吃点辣椒正好,很养生,明天吃辣椒炒肉吧。”
罗彬文险些气笑了,“医生说你不能多吃,一周最多一顿。”
简若沉又朝厨子看了眼。
男人来之前是个军士长,背着锅带队送饭都能绕到敌方阵营把敌人连锅端。
军士长身手极好,心肠硬是他的职业病:“去湿?吃一天红豆薏米粥。”
简若沉决定明天住在警署,不回家吃饭。
·
次日早上十点,晴朗,吹北风。
西九龙总区警署终于整理完所有陆家罪证,备份提交,签字核准,确认无误之后走了起-诉手续。
下午点半,天边云卷,晴转多云,虫鸟不鸣。
陆荣被移交九龙法-院。
他才从医院出来没多久,却身形萧索,被押送着出现在媒体面前之时,险些站不稳。
昔日那个撑着拐杖仍能走得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消失了。
拘留所里不能带任何金属物品,他的文明杖早就被收缴,不在身边,如今只能被两人拖着,一瘸一拐地上了法-院的车。
车门关上之前,陆荣扭头往西九龙总区警署门口看了一眼。
只见简若沉站在警署正前方,面无表情地看过来,很漠然,像在看一个死人。
风一下子吹起来了。从押送车的铁窗里灌进来,气温骤降,叫人浑身发冷。
陆荣静静看着简若沉,仿佛只要对方暂时将视线避开,他就赢了一点似的。
可简若沉不闪不避,直直盯着他,直到法-院的人开始拉上移门。
车门即将关闭之前,他看到陆荣空洞阴沉的眼睛里流露出滔天恨意。
如果只是金融犯罪,陆荣还有出狱的机会,但他沾上了杀人未遂,沾上了危害公共安全和间谍罪。
等他的只有死-刑。
此时此刻,陆荣看着简若沉,心里涌现出骇然的杀意。
他终于明白了许叔的话。
不该遣散合会的,如果他能控制陆堑遗留下来的合会成员,他就能把简若沉杀了。
简若沉只是一个刚到21岁的年轻人。
他身边有再多的保镖,再多的警察和军人保护,总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要是能杀了简若沉,西九龙总区警署拿什么跟陆家斗?要钱没钱,要政治靠山没政治靠山,许拓也不会反水,可惜……
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
陆荣眼前似乎出现了简若沉被杀死后的惨状。他莫名亢奋起来,几乎能想象到这样一个美人倒在血泊里时会是怎么样一幅美景。
他怔了瞬,又有些惶然地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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