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泪俱下,指着墨淮,“他们方家姊妹不满我与他的婚姻,言语上挤兑嘲讽都是轻的,你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吗?”
她眼睫急抖,声音悲愤:“她们将我推入池塘、粪坑,把我关进饲养妖兽的笼子”
“仗着他们是修道者,为所欲为,一个除尘术就可以轻松抹除所有证据,我连向长辈告状的机会都没有。”
“而他,我的未婚夫,他是怎么做的呢?他只是轻轻训斥几句方依依,再买点小玩意不痛不痒的道个歉,就是偶尔闹到长辈处,一句小女孩间的口角,就将事情轻轻揭过。”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呀,都是三大家族子弟,我爹还是堂堂元婴大能,我为什么要受她们折辱,就因我只是个凡人吗?”
身为莫岐山之女,却是凡人,云梨想到她的童年过得不是那么愉快,却也未料到那些人敢顶风作案,莫岐山真要计较,有没有证据根本不重要。
她垂眸,轻声道:“你与方家子弟的恩恩怨怨,不该殃及旁人,更不该修炼什么血冥功,夺他人天资、寿命,有违天道。”
“你还修炼了血冥功!”少年大惊,旋即凶神恶煞:“果真该死!”
“你怎么知道血冥功的内容?”莫忧愣住,望着云梨的目光充满了戒备与疑惑。
哎呀,说漏嘴了,云梨懊恼地摸了摸鼻尖,“总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别说得自己多无辜。”
血冥功并非一次就能炼成,中间她究竟用了多少人做试验品,不得而知。
听说莫忧还修炼血冥功,少年怒不可遏,一棒砸在她的腿上,鲜血喷射、血肉模糊,莫忧发出惊天惨叫。
一滴血‘啪’溅到云梨脸颊上,她嘴角抽抽,抬手擦掉血迹,无语道:“你直接杀了了事,没必要折辱吧。”
“发的哪门子善心,人家可不会感激你。”少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刀捅死了,你们那什么朱歌也就跟着完犊子。”
“只有她极度痛苦,心神恍惚,你朋友的灵魂才能反客为主,否则识海飘忽不定,我去哪把他引出来。”
说到此处,他的唇角少见的浮起寒凉,冷酷道:“这就是得罪我们少昊氏的下场!”
对于他,云梨已经学会自动过滤掉中二病言语,食指在唇边划过,老老实实道:“你请,我闭嘴。”
少年抬手,一根头发丝粗细的朱红火焰没入莫忧眉心,她的脸庞瞬间扭曲,凄厉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一根红丝在她的体内游窜。
连窜的滋滋滋声过后,烧焦肉味在鼻尖弥漫,云梨不自觉抖了抖,这熟悉的场景,瞬间把她拉回进阶时的灼痛。
“哈哈哈”痛到极处,莫忧忽而惨烈地笑着,“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凭什么有的人出生就是绝佳的单灵根,有人却连灵根都没有!我不服,我莫忧不服!”
因为一只腿被砸进泥沙里,她连翻滚都做不到,只能蜷缩着身体,在地上小幅度扭动。
良久,她近乎梦呓的低喃,“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又翻滚几圈后,她颤巍巍撑着地面,抬眸望向墨淮,满满的恶意,“方方墨哥哥,你喜欢她对不对?”
“不用否认,我们青梅竹马,又相互记挂这么多年,你想什么我再清楚不过。”
她吃吃笑了,布满恐怖血管的脸上蹭满了沙子,倒是没那么难看,但她的语气却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你猜你的心上人喜欢谁?”
墨淮冷冷,没说话。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猛咳一阵后,死死盯着墨淮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她喜欢你的、杀父仇人,哈哈哈”
墨淮一震,猛扑过去,钳制住她,厉声喝道:“什么意思?杀我爹的人是谁?”
“咳咳咳,我那么喜欢你,你却不屑一顾,弃如敝履,真是报应,哈哈哈咳咳咳”
“差不多了。”
云梨正在回想墨淮的爹可能是谁,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下意识一掌劈晕了墨淮。
迎上少年投过来的诧异眼神,她解释:“他太吵了,影响你施法。”
少年赏给了她一记大大的白眼,拿过莫忧的手指一划,手指蘸了血,抬手在她额头画出一个玄妙的符文,而后摸出一支短笛,吹奏起来。
云梨:
卫临勾了勾唇,眸中闪过点点笑意,看得云梨越发讪讪,她摸了摸鼻尖,故作正经地传音:“这是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少年。”
笛声幽幽,在空荡荡的洞内反复回响,如泣如诉,似有无边魔力,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跟着笛声慢慢向前。
云梨皱眉,总觉得这曲子莫名的熟悉,仿佛曾经听了无数遍,她努力回想,想得脑仁疼也没想起到底是在何处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