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额还是得核对一下。
颜辛函正数着铜板,对面就开口了。
“按他干的活计件,应该领328文,但我只给了300文。”
“剩余的这28文先压着,明天结算工钱的时候,再把这28文一并给了。”
“哦?这是为何?”颜辛函疑惑。
“这是我胡柴新定的规矩。”
原来这个青年叫胡柴,他此刻颇有几分得意地说。
“明天若是来上工,这28文给补上,若是不来,这28文就不给了。”
“颜阿一的工钱多,我只押他个零头。换做其他人,少说押一半。”
“我出这个法子,就是防止有些懒骨头,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真当我这码头是客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胡柴说得毫不客气,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
“额。。。”
颜辛函这下明白了,这是用押工资的方式督促人不要请假,每天持续不断地来干活。
否则请一天假,就等于之前的半天白干了。
这个胡柴,竟能想出这种办法,颇有几分资本家的味道。
要知道,田勇之所以珍惜颜阿一,一方面是颜阿一能干,另外也是因为他们码头的工人容易不稳定。
有的人今天来了,明天就不见了。
这样就会导致干不完活,船商不满意,管事的人挣的钱就少。
胡柴的办法是好,但不知道这里的人能不能接受。
而且态度这么嚣张,有必要吗?
颜辛函也没纠缠,直接带着颜阿一走了。
估计这人就是临时来顶包的,不是很得人心。
估摸着田勇有一天还是会回来,他肯定会把钱给人发齐的。
然而接连几天,都是这个叫胡柴的发工钱。
并且经过观察,颜辛函发现,这个胡柴对他们的态度还算好的。
对其他人,那满脸的不耐烦,恨不得一言不合就打人。
可能是因为颜阿一比较能干,再加上她知道颜辛函是管饱粥铺的。
能开铺子的,总比只能干苦力的泥腿子有本事。
胡柴脾气不好,但也知道看人下菜碟,对颜辛函多少还是控制着点。
胡柴顶班的第四日,码头上干活的工人已经越来越少。
并且这天,颜辛函来的时候,看到五六个工人围着胡柴,像是在起争执。
“你凭什么克扣我们工钱?”旁边一位壮汉质问道。
“谁克扣你工钱了?小爷我不稀罕你那仨瓜俩枣。”
胡柴理直气壮,丝毫不在乎对方人多气盛。
“不是跟你说了吗,明天来好好干,今天差的,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这不对!明天把今天的给了,明天的还要拖到后天。这是一天都不让人歇了呀!”
另一个青年出声道,这话立马引发了周围人的声援。
“原本俺们都是干五日歇一日的,倒着来。这样一来,每次歇息都得少多半天的工钱。一个月下来少不少呢!”
“就是就是,哪有人能不休息连轴干的?我们是人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