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部分相熟的人已经差不多寒暄完毕。
因为大厅内越来越多的人特意找话题来向他搭讪,即使再怎样回避,蓝宝也逐渐开始不耐烦于应付这种人际关系,在舞池内又换了一首舞曲后,蓝宝不紧不慢地放下高脚杯站起身,撇开那些想要追过来的人,出去找透气这么久都没回来的悠真。
依稀记得悠真是朝这个方向离开的,可蓝宝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他的身影。随意地喊了一声悠真的名字,蓝宝的尾音还未消散,远远地看到了悠真和戴蒙两人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他们站在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阴影下的两人贴得极近,身姿亲昵暧昧。
戴蒙一手跨过悠真的上方撑住墙壁,他上半身倾向悠真,整个人笼罩住了身姿单薄的悠真,他恣意地单腿插入悠真的双腿间,两人的腿轻触对方,几乎交叠在一起,感受对方的温度。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戴蒙俯下身越来越近,直到离悠真的唇瓣似乎只留一线之距。
这次宴会是比较正式的场合,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再重新定制西装,悠真穿的是giotto以前的礼服。悠真不如giotto西方人天生体型骨架偏大肩宽,略微修改后的夫拉克西装更为贴近悠真削瘦的身材。
前襟敞开露出了内里修身的马甲,高腰短款的纯黑色西装衬得白发紫眸的悠真越发成熟颀长,一时脱离了青涩的少年感。而戴蒙遵循着贵族礼仪穿了一身深色的军礼制服,即使是如此禁欲严肃的立领制军装,还是硬生生地被他穿出了一股说不清的轻薄散漫感,浑身散发着一股色气。
蓝宝看不见被戴蒙手臂挡住的悠真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戴蒙的那个动作在蓝宝看来是再暧昧不过了。只见戴蒙他手轻佻地扶住悠真的脑袋,指尖发力就差直接按住悠真吻上去。
绿色光芒在昏暗的夜色中跳跃,蓝宝不再细想,气冲冲地疾步向两人冲去,高声打断两人接下去的动作。
尽管看到戴蒙自觉地退后了几步,与悠真保持了安全的距离,蓝宝还是格外不甘心地拉扯住悠真,将他和戴蒙彻底隔开。
“戴蒙他有没有欺负你?”收敛了过于急躁的气息,蓝宝一下就如同抢回了珍视的宝物般不舍地抱住了悠真,根本就不去看戴蒙故作疑惑的表情。
很少见到这样气势汹汹的蓝宝,悠真慢了半拍才摇头回应蓝宝:“没有。”
其实他没懂戴蒙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希望他还债还得再慢点吗?还是快点?
戴蒙总是摆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他说得是不是反话,是不是在故意嘲讽奚落他。悠真数不清被他逗弄过多少回了,特别是在邀请他假扮女伴这件事后。
悠真早已暗下决心不会再轻易地相信他,所以在想不通戴蒙这番话的含义后,悠真不当面问戴蒙。他不再把戴蒙似是戏谑的话放在心上,自然也不看重刚才戴蒙对他故意做出的亲密行为。
左右不过对方恶趣味地想看自己事后的反应。
而另一边,对于蓝宝向他展露的敌意,戴蒙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表情。
“我有没有欺负悠真?”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蓝宝的质问,戴蒙一手托着手肘,好整以暇地等待蓝宝的回答,摆出无所谓的闲适姿态,他幽深的眼眸中却若隐若现地跳动着代表危险的黑桃。
他反问道:“我又会对他做什么?”
蓝宝揽住悠真的手收紧,总是闭着的左眼也睁开了,他定定地看着戴蒙,半晌才咬紧牙关,缓缓地说道:“没什么。”
被蓝宝最先对峙着,即使此时对方先示弱,戴蒙却不愿意轻轻地放下这个话题,不经意似的问道:“nufufu,你生气了?是以为我刚才对悠真做了什么吗?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吗?”说到最后,戴蒙的语调变轻了许多,似笑非笑地摸上指环。
他并未想进一步做些什么,但被打扰到,心情确是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美妙了。
“……”
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想要质问眼前的这个不怀好意的人,但蓝宝在冲动之下的怒火逐渐消退,大脑稍微冷静下来后,身体先本能地僵住了。
虽然戴蒙从未对蓝宝做过凶残的事情亦或是对他产生过直面的恶意,蓝宝却在彭格列的早期,就见识过戴蒙的诸多激进的手段。
尽管那个透过魔镜便能够诅咒的谣言太过失真,却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戴蒙·斯佩多这位彭格列雾守的凶名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