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看过倩女幽魂三部曲,知道诸葛卧龙是一位奇人,天文地理,军事政治无一不懂,无一不精,但是具体怎么厉害,电影里面也没说。
说话之间,国师的弟子们已经走到跟前,阵阵梵音愈发大声,还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旁边的百姓和行商们纷纷下拜,神情狂热。
有些路人甚至高呼罪过的拼命磕头,额头磕的鲜血直流也不停,反而满脸享受,很是诡异。
不远处商队里有几个满脸凶相的武人,面容苍白颤抖的跌坐在地上,坚持着没有跪拜。
元且反倒没受什么影响,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一队佛门弟子招摇过市,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但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不对。
杨乐没有元且那么轻松,在他的感觉中,这一队僧侣仿似在冒着耀眼的佛光,这阵阵的梵音更是往脑袋里直灌,使人不自觉的想要对他们顶礼膜拜。
他小时候去烈士纪念馆,一进门,看着那些塑像,听着他们的故事,就会不自觉的心生崇敬,但那种崇敬是由内而发,如今这种感觉则像在被强制洗脑。
只是杨乐在这些年的锻炼中,内心已经如钢似铁,加之心念通透,这点蛊惑手段已经不在话下了,大概也就类似几只苍蝇在耳边飞,使人有些烦躁。
旁边的诸葛卧龙更是尽显高人风范,面色如常的坐在地上,显然没有受到影响,坐着应该只是不想惹人注目罢了。
杨乐与元且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老神自在的诸葛卧龙,也席地坐下,不然路边全是跪着的人,就他们两人站着,太显眼了,就连小黑都趴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很是乖巧。
行走江湖,本就是能低调就低调,当然低调不是畏首畏尾,该出手时就出手,现在这时候就没必要硬顶着强出头了。
但世事总是如此,你不找麻烦,麻烦却不一定会放过你。
“停!”这队伍走到杨乐几人面前时,白顶的轿子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整支队伍瞬间静止,梵音也停了,忽地就安静下来,刚才拼命磕头的行人们也如梦初醒,茫然的看向四周,而后捂着血肉模糊的额头高声痛哭。
杨乐对元且使了个眼色,暗暗的握紧烈阳刀,元且会意,攥住镔铁长棍,横摆在身前。
“好神俊的狗儿。”轿子里的人赞叹了一句。
旁边的僧人和尼姑们,闻言四下张望,而后纷纷看到趴伏在地上小黑,确实是体态纤长矫健,双目炯炯有神,刀尖般的耳朵直直的立着,一身油黑的皮毛在夕阳下反光。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这是你的狗吗?”为首的一个中年和尚,走到杨乐两人面前,行了个佛礼,低着头问道,态度倒是和善,只是他身后的两个僧人一脸不耐。
“算是吧。”杨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回答道。
元且也跟着站起身,拿着棍子立到小黑边上,另一只手还拍了拍小黑的脑袋。
“此狗与佛有缘,贫僧便带走了,施主今日成全了这桩缘分,必早登极乐。”中年和尚微笑着说完,身后的一名僧人便撸起袖子,绕过杨乐,向着小黑走去,作势准备捉狗。
只见这僧人身材粗壮,面色黝黑,头上虽是光头,但发茬子参差不齐,应当是近日新剃的,一脸凶煞之气,更像个土匪头子,丝毫没有佛门中人的慈悲之相。
另一个僧人也是这般模样,站在中年和尚身后,眼睛死死的盯着杨乐,一手背在身后,不知是握着什么,但想来应该是暗器或者兵刃,杨乐但凡有所举动,他便要骤然发难。
杨乐见此情景倒是不怕,不论是暗器还是兵刃,两人隔了有三五步的距离,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但他也不想与他们这一队人马起冲突,那队伍里看起来好手不少,都站在原地看这边的热闹。
加上他们是国师的弟子,要是杀了这三个和尚,只怕之后的日子就要在官府通缉和追杀中度过了。
杨乐握着刀柄,站在原地没动,另一手背在背后,向小黑打手势,希望小黑直接跑远点,暂避锋芒,反正小黑跑起来,连贴了神行符都追不上,这些人就更别想了,行走江湖还是要稳字当先。
但小黑好像并没有看懂杨乐的手势,看到那凶恶僧人走近,竦的站起身,夹着尾巴,咧牙低吼。
这僧人见状丝毫不怕,反而咧开嘴笑起来,一嘴黄黑的牙齿,看着就更凶了,边走边脱下袍子,两只手撑开,准备抓狗。
“我看谁敢动小黑!”元且大喝道,说着便脚踢棍尾,长棍一摆,带着尘土溅起,双手一前一后持棍而立,护在小黑身前。
元且倒不怕小黑被抓,怎么说也是一只犬妖,即使道行不深,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欺负的,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小黑要是现了原形,之后麻烦可就多了,如今这世道虽乱,但毕竟还容不得妖怪招摇过市。
“嘿!哪里来的野和尚,毛都还没长齐,也敢在大爷面前舞刀弄棒?”拿着袍子的僧人嗤笑的说着,脚下一挑,带着一大股砂石打向元且面门。
那僧人显然是江湖老手,深知追风赶月别留情的道理,趁着元且视线受阻,袍子甩出,往元且头上兜。
同时从腰后抽出两把分水刺,一只反握在后,一只正握向前,直插元且心口,嘴角还带着残忍的笑。
元且急忙低头单手挥棍,打开抛来的长袍,一手遮住面门,挡住飞溅的砂石,脚下不退反进,先机已失,兵击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而且身后就是小黑,往后退容易被绊倒,还不如上前一步,摆开架势。
这僧人丝毫不慌张,前手用分水刺挡住长棍,后手一翻,继续向着元且心口扎去。
但这一变招,僧人先机已失,元且借着分水刺格挡的反震,长棍翻转,棍尾点向僧人的面门,又被挡住。
两人拼了这么一记,都没占到便宜,只得各自站定,僵持在了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