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阳分析这些人做这件事的动机,认为这轮宫斗势难避免,自己需要认真应对了。
燕阳判断,伏乞乾归参与此事,乃是出于复仇心理。在镇元山,伏乞乾归被燕阳和风飞扬打得狼狈而逃,甚至使出了追风弹来救命,心中对燕阳自然怀恨。这还不算,燕阳带领群雄捣毁了伏乞乾归的大本营神泉山,伏乞乾归从独霸一方的大佬变成了闲居皇宫的寓公,亲皇至今都没给他安排什么差事,显然对他失去了信任,这肯定增添了他对燕阳的怀恨。这种深入骨髓的怀恨,就像世仇一般,是难以轻易化解的。燕阳如果不是皇子,伏乞乾归说不定会动用可以动用的手段寻机对付,可而今燕阳摇身一变成了皇子,这意味着伏乞乾归已经丧失了任何用强硬手段对付燕阳的机会。情形如此,背后抹黑、污蔑,乃是伏乞乾归所能动用的唯一手段,一旦有机会,他便会蠢蠢欲动。
六皇子、七皇子参与此事,乃是出于为五皇子报仇的心理。五皇子被亲皇圈禁起来,虽说是自作孽,可说到底还是跟燕阳有关,如果没有燕阳跟狼族之间的对立,五皇子就不会借机兴风作浪,也就不存在被圈禁的事情。依照五皇子那轻浮而不知进退的脾性,被圈禁可能是迟早的事,可是既然在涉及燕阳的事情上被圈禁起来,六皇子、七皇子那两个跟五皇子穿一条裤子的家伙自然要把怨气撒在燕阳身上。
伏乞云淞的同党参与此事,一则是怨恨燕阳把他致伤,使得他变成了植物人,二则是想为他保住大柱国的职位,幻想着一旦他哪天恢复过来依然能够借助那个位置为他们谋利。
易身处之,谁都有可能那么做,何况这些人都是习惯了宫斗的皇室成员,不这么做反倒令人奇怪了。
入宫时间不长,就树立了这么多敌人,要是换了别人,即使不寝食不安,必定也会心生忐忑,可是燕阳却很是淡定。在他看来,那些人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对他产生了恐惧所致,这恰好说明自己这一方已然占据了心理高地。至于十大罪状云云,无非是陈述些燕阳是反贼、妄杀无辜之类的陈旧事实,不能说是胡编乱造,但是这些事情对皇室成员来说众所周知,不是什么新鲜事,对燕阳的声名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令人气愤的,是借助陈年旧事兴风作浪这件事本身。
狼忑缇愤愤不平道:“主人,那些人恁般造谣生事,着实令人难以忍受,不如让我去杀了他们吧!”
燕阳白他一眼,说道:“这些事情都是事实,哪里是造谣?那些人暗中生事,无非想制造些事端,主导皇室成员对这些事实的评判,给我加些恶评罢了。他们都是皇室成员,不是想杀就可以杀的。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针对他们的暗中行事,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明着行事。”
风飞扬颔首:“嗯,老夫明白你的意思,明着行事好!接下来,你想先跟谁接触?”
燕阳道:“伏乞乾归吧。他是这件事的幕后主管,不找他找谁?解铃还须系铃人嘛!”
伏乞乾归指使六皇子给燕阳下药,内心颇为得意,镇日以美女醇酒消遣作乐。他以为燕阳这个时候必定会龟缩在府邸里气恼、羞于见人,想不到人家居然登门求见,惊异之余只好撤下醇酒美女,来到客厅款待。
“哎呀,皇侄,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哈哈!”伏乞乾归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把燕阳让到客位。
燕阳淡然道:“不打不相识倒也是实情,只怕皇叔心里不那么服气吧?如果不服气,那就重新来过,直到服了为止。皇叔应该知道,我向来是以德服人的。”
见燕阳语气咄咄逼人,伏乞乾归料到来者不善,如果过于展现锋芒,说不定不太好收场,于是急忙改变强调,说道:“皇侄,我现在赋闲在家,无权无势,寻常门可罗雀,好像门口竖了个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牌子似的。皇侄贵足踏贱地,我这整个府邸登时蓬荜生辉了呀,呵呵!”
燕阳笑道:“若说皇叔门口可以罗雀的话,那些黄雀真是没眼,飞错了地方。别人不知道实情,我多少是了解一点的。倘非如此,那六皇子、七皇子什么的又去哪里找人出主意、搜寻我那些罪证?”
燕阳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把伏乞乾归打了个措手不及。按照皇室的行事风格,即便有天大的成见,最多也是拐弯抹角地轻轻一点,绝不会对面冲撞、把矛盾激化,燕阳这么做,明显破了皇室行事的规矩。
心思急转之后,伏乞乾归尴尬说道:“皇侄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向老夫问罪来了。你这直来直去的脾性,老夫甚为赞赏,不过所谓搜集罪证什么的,皇侄应该是误会了。我刚才说了,我这一向赋闲在家、诸事不问,对皇室之中的事情既不了解也不参与,省得平添无端烦恼,皇侄所说的事情我竟是一点都摸不着头脑。”
燕阳直直地盯了他一会儿,说道:“嗯,摸不着头脑最好!如果有人背后向我捅刀子,我可不管他是谁,必定捅回去,而且捅得更狠、更要命。皇叔要是知道那人是谁,不妨转告他,让他随时小心着,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上门去呢!”
说罢,不再停留,起身拂袖而去。
面对这公然的挑衅,伏乞乾归怒咬钢牙,恨不得把燕阳一口咬住,慢慢嚼碎了吞到肚里。可是,他着实被燕阳打怕了,居然连大气都没敢出,生怕燕阳冲动之中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
燕阳走后,伏乞乾归不停地反复思量这样一个问题:这一回自己使阴招,燕阳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便公然登门警告、恐吓,如果自己再使什么阴招,燕阳到底会把自己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