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歌还记得从昭国来遥国路上被几个士兵骚扰的事,遥国这些年一直处于对外征战中,士兵们有很多都是背井离乡与妻儿阔别数载,常年没有女人的日子让一些人憋闷难忍,一旦军中出现女子,自然就会引起躁动与事端。
在许多朝臣送行下来到宫门口,白灏城骑马带着玉澈已经等了半天。见到白绮歌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玉澈先笑又哭,不停唠叨易宸璟千万要照顾好白绮歌,白灏城却一直沉默着纵马伴行,目光始终不离白绮歌身影。
“出了城门就要分路而行,白将军若有话说还请尽快。”
“不必了,要说的话已经都说过。行军时辰耽误不得,末将谢过七皇子好意。”白灏城直言谢绝易宸璟好意,将玉澈抱下马后又翻身而上,缰绳一紧,骏马低鸣。
“好了,别让其他将军久等。”白绮歌依依不舍看了眼白灏城,调转马身,与易宸璟并驾齐驱,“二哥路上保重,北征归来我一定回昭国探望爹爹娘亲,在此期间就请二哥代为尽孝。”
诀别近在眼前,白灏城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动了动嘴唇却一字未出,挥挥手,声音沉重。
“绮歌就拜托七皇子了,末将告辞。”
马鸣咴咴,蹄声响亮,一骑黄沙飞扬,尘埃落地,再不见伟岸身姿,竟是白灏城先纵马飞驰而去。
目送昭国第一勇将离开,战廷也带上不停掉眼泪的玉澈辞别易宸璟和白绮歌赶去梅仙姑新庵,敬妃和素鄢、锦昭仪已经提前两天前往,他们也要尽快到达才行。
易宸璟靠近白绮歌,温热手掌盖在紧握缰绳的白秀手掌上:“霍洛河汗国是游牧民族,兵力不强,想要攻下并不困难,快的话三、四个月便能归来,那时正赶上初夏,昭国风光最佳时节,向父皇请奏后我就陪你一起回白府去看白老将军,如何?”
“嗯。”白绮歌轻轻点头,稍稍提起些精神,紧紧回握易宸璟手掌,十指交缠。
十里之外,人烟稀少,白灏城驻马远望,一双星眸似乎想要望穿秋水,望穿打不破的距离。抬手,装着青丝的香囊轻贴唇瓣,波澜心潮久久不能平息。
“我会守护你一辈子,作为哥哥。”
只能作为哥哥,而不是其他什么人,尽管……
想要像易宸璟那样,永伴身侧,与她执手并肩。
一万骑兵在遥国帝都外五里整齐结队,另有三万兵士在不远处军营等候汇合,到了与霍洛河汗国接壤的地方尚有十六万人马会加入大军,届时将有总计二十万兵力踏上征程,向霍洛河汗国大举进攻。四名副将与众参军在骑兵处恭候,远远看见戎装铁甲的皇子将军踏马而来,万人齐呼,声扬百里。
“想不到你的威信如此之高,我还以为你只是个凭借皇子身份混迹军中的草包将军。”听远处呼声传来,白绮歌粲然一笑,不无揶揄地看了易宸璟一眼。
“也只在你眼里我才如此不堪。”易宸璟并不生气,为防止被众士兵发现二人之间关系,不得不收回一直牵着的手,清俊面庞波澜不惊,“我用三年时间从归国质子爬到大将军之位,其中虽然有父皇偏袒之心,大部分却还是我自己的实力。终有一日我要让天下知道,这世间一切皆归我所有,那些曾经伤害我和娘亲的人,我要让他们后悔、畏惧,看他们长跪脚下,卑躬屈膝。”
这番话恨意多过豪情,白绮歌却清楚他并非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只是暂时被仇恨蒙住双眼罢了,早晚有一天他会散发出独有的耀眼光芒,平江山,定天下,一统中州,冲天为龙。
她爱的人,必是乱世英雄。
“末将参见七皇子!”行至军前,四名副将齐齐单膝跪地,低头响亮高喝。
“几位将军不必多礼。”易宸璟翻身下马把四人一一扶起,淡淡道,“诸位都是我大遥名将,能有你们从旁提点,此战必以我大遥告捷为结局。”
“七皇子过誉,我等虽经历战火多些,于带兵谋略上却是远远不及七皇子的,此番出征还要多向七皇子讨教才行。”首先开口回应的正是副将郑涛,黑白掺杂的胡须在微风中飘荡,一派大将之风。
旁侧看起来比较严肃的中年副萧百善将拱了拱手道:“出征时辰已到,请七皇子下令出兵。”
“人马可有清点?”
“回七皇子,早已清点完毕,全数在此。”
易宸璟无奈摇头:“既是在军中就不必称我七皇子,行军打仗听的是将令而非皇子之命,传出去徒让人笑话。人马既然已经到齐便不再耽搁,行进之事交与郑将军负责,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诸位群策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