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元庆弯着腰捡柴禾时,总能闻到空气中隐隐中散发着一股奇怪的香味,他抬头朝正在拿树枝穿野鸡的石保正问道:“勇敢的敢当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石保正身前有个土坑,两人来之前就有了。
他乜了杨元庆一眼,嘲笑道:“急什么?我火都还没生,哪来的香味。这野鸡没饭店里卖的肥,不过满山遍野到处乱跑,肉结实得很,等下烤出来一定很香。”
杨元庆摇头说道:“没跟你说野鸡,你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吗?”
石保正嗅了嗅鼻子,摇头道:“没有。”
“奇怪了。”
石保正还不知此地曾死过人,大咧咧的说道:“忍一忍,等下就有烤鸡吃了。”
片刻功夫后,火起烟冒。
石保正朝土坑凑过去,猛得嗅了下身前的烟火,笑容洋溢的说道:“香气逼人啊,还是自己动手做的食物香。”
那山鸡才刚架上去,根本没有香味散发出来,瞧石保正那副自欺欺人的模样,杨元庆看得好笑,抄起地上生树枝添进坑内,好让石保正专心旋转野鸡肉。
渐渐的,野鸡肉开始熟起来,终于肉香四溢。
石保正刚去抓野鸡,在山中折腾得厉害,此时已经饿得肚皮打鼓。见状,食指大动,迫不及待的伸手上去撕那野鸡身上已经烤熟了的部位,仿佛遇见美娇娘的色中饿鬼。
石保正吃了一块,才发觉这鸡肉还没加盐,急道:“哎呀,元庆你那包盐巴呢?赶紧加一点,太淡了。”
杨元庆从怀中摸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些盐巴,是今早在葫县吃饭时,找店老板买的。
他将包里的盐巴碾碎,搓了一些盐沫向金黄色的野鸡身上撒去。
“你慢点,撒匀点,匀点,还有肚子里面也要。”石保正一边旋转野鸡,一边指挥道。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野鸡终于烤好,只是这卖相实在是差强人意,表皮一片焦黑,好在里面肉果鲜嫩。
两人边吃边憧憬着接下来的军旅生活,丝毫没看到,昏暗的山神庙外,一双眼睛正窥视着他俩,眼神尽是怨恨。
那眼睛的数丈外,又有几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藏身在杂草丛匍匐的身影。
黑夜,匍匐之人从草丛中站起,正要向山神庙内的两个少年走去,忽然身后一阵凉意袭来,他迅速回头。刹那间,他便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整个人觉得快要窒息。
提着他的人五指并拢,只听咔嚓一声,他便头一歪,两手垂地,凉凉。
“尸体找个地方扔了吧,别放这里。”
“老大,杨元庆既然已经出城,我们何不就此把他办了,这样公子就……”
“闭嘴。既然夫人把我们交给他,那以后我们就是他的人了,你若敢再有这个念头,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
黑夜中,古顺堂对着长得跟铁塔似的的苏小小呵斥道。
………
天色微亮,杨元庆被山神庙后面呜呜啼啼的抽泣声吵醒,他轻轻踢了踢呼噜声搞得忽起忽落的石保正一脚。
石保正挪了一下,别过身子背向杨元庆。
杨元庆用脚尖又顶了他几下,石保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道:“再让我再睡会吧。”
杨元庆轻声道:“保正,你们有没有听到哭声?”
“嗯嗯。”
石保正含糊应了两声,猛得坐了起来,惊恐道:“哪里来的哭声?”
杨元庆朝墙壁指了指,道:“在后面。”
石保正朝庙外望了眼,只见天色朦胧。他认真一听,身上鸡皮疙瘩竖起,两眼瞳孔放大:“闹鬼了?”
孔大圣人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杨元庆以前也跟孔大圣人一样,是个非常干净的无神论者,虽然心中无鬼神论,可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后,对鬼神这种莫测的存在也开始有所忌惮了。
他被石保正这么一惊一乍,也有些发悚,从包里翻出一把匕首攥在手中,道:“走,出去看看。”
石保正迅速从自个包裹中找出匕首,紧紧攥住,蹑手蹑脚地跟在杨元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