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勒。”皮肤黝黑的挑货郎停下脚步,眉开眼笑地从绑着稻草的棒子上摘下两串糖稀较多的冰糖葫芦递给杨元庆,笑道:“公子,四个铜板。”
以前在摇光时,杨元庆身上还会备着点铜板,来到京城时,吃饭住宿都是王开泰付钱,那些零零碎碎的铜板就没再往身上揣。他直接掏出一钱银子递了过去。
“这……”
按大元的货币体系,这得找九百九十六文铜钱,挑货郎哪找得开来,傻眼愣住。
“公子,我来吧。”秋菊从荷包里拿出四文铜钱,递给挑货郎。
“这给你吧。”杨元庆道了声‘好’,随手便把手上的一钱银子塞给秋菊。
‘公子好大方啊。’
婢女秋菊身后的春桃目瞪口呆。
“公子怎么不吃啊?”秋菊跟上杨元庆,轻轻咬了一颗冰糖葫芦,含在嘴巴。
‘该死的……’
杨元庆看着秋菊口中蠕动的葫芦子,立马又回头看向道路前方,一副谦谦君子模样,道:“这东西吃多了会蛀牙,还是少吃点。”
‘蛀牙?’
两个婢女头一次听到这名词,不明所以地望向杨元庆。
婢女春桃懦弱问道:“公子,啥是蛀牙啊?”
杨元庆脑中想了下,描述道:“就是牙齿里长了条白白胖胖的虫子,浑身油腻,然后不断地啃食你牙齿里的甜食。”
春桃一听,顿时吓得把手中的冰糖葫芦直接随手扔了。
秋菊只觉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但手中冰糖葫芦依旧舍不得扔掉。
她伸出舌头,用舌尖轻轻舔了一口,心想:‘我只舔,我不吃,应该没事。’
‘完了,最近伙食太好了,开始发育了。’婢女秋菊那动作,把杨元庆看得浑身上下颤抖不已。
奉元城的虽说是大元都城,可环保理念却一点都没跟上,道貌岸然的杨公子撇头四处寻找,半天没看到带红袖章的老太太屁颠屁颠的跑来找他要罚款。
两个婢女的要求不高,一路上尽是买一些简易的小吃,譬如冰糖葫芦、小笼包、花生米之类的小吃。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杨元庆也觉得脚酸了,带两个姑娘找间酒楼,像当年一灯师傅那样,带她俩去酒楼涨涨见识,好叫这两个婢女接着对他感恩戴德一番。
望着满桌烤鸭、水晶饺子、秘制叉烧、肉丸子…等等可口的小吃,春桃怯生生问道:“公子,这要很多钱吧。”
杨元庆笑道:“吃吧。你们还在长身体,多吃点,不用担心钱的事。”
婢女春桃一路过来想着牙齿里长虫子的事,路上买的那些小吃没吃多少,此时也有些饿了,想到刚公子赏了秋菊一钱银子的事,放心的举起筷子去夹那肉丸子,一点都不担心自家公子等下没钱买单。
两人的年纪放在外面都已经嫁人了,若不是自小在国公府当婢女,说不得也已经嫁了,听杨元庆说还能长身体,秋菊不禁莞尔道:“都快老姑娘的人了,还长什么身体。”
杨元庆笑道:“十九岁之前的姑娘,都属于青春期,身体的器官还会发育,你们两个,一个十六一个十七,还能长身体。”
确实如杨元庆所说,她俩这两年的身体都还在长,只是那长的部位有些难以启齿,此时一听,顿时脸红,心道:‘少爷好坏哦……’
真怨不得杨元庆,谁让两位婢女平日里束缚的那么紧,在她俩身上,只能看到小荷才露尖尖角。
在杨元庆身边,两位小荷相对惬意一些,不像面对老顾老何那些一等管事仆人那般压力大,
至于府中老爷夫人景公子,更别提了,那更是鸭梨山大。
两人话说着便把一些道听途说的八卦趣事如燎原之火一样燃给杨元庆听。
譬如眼下,婢女春桃想到这位自家公子不仅谦谦君子,还十分大方。她有意拉近主仆关系,说道:“少爷,隔壁的杨大叔家小狗昨日下了五个崽,比老表叔家的小花还多了一只。”
秋菊向来活泼,这种八卦听得比春桃还多,哪能让她专美于前,跟着说道:“少爷,出了门向左两百米家的王府您知道吗?他们家上月托牙人买了两个丫头,花了二十三贯,听说有一位长得很俊俏,第二天就被大夫人给送给管事的做填房。估计是怕王老爷半夜去敲那丫鬟的床头。嘻嘻。”
钱不仅能使鬼推磨,同样也能拉拢人心,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两位小荷不仅把杨府周边的一些日常小事说给他听,就连乡下老家的长短也一并聊起,甚至还有府中一些道听途说不为人知的往事都给说出来,明显是有意跟这个新主子搞好关系。
“哟,这不是杨大少爷吗?今儿这么有空啊,不去找你那丢失的老黑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