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告诉我,你想一个人承担这三万百姓的吃喝拉撒吧?”
杨元庆点了点头。
宁浩道:“还是交给朝廷来管吧。”
杨元庆据理力争,道:“老师,你觉得朝廷会发多少补助下来啊?要是随便建个破房烂瓦,那能住得了人么?其实老师刚才那句“大业之本,首在英才”我还是很认同的,可也有这么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老师是个读过圣贤书的人,这道理应该也知道。”
其实老杨同志对这位小杨同志还是不错的,随手就给了他一万两的银子来创业,只是小杨同志的心比较大,想以一人之力拯救西梁岭的所有百姓,让百姓们念着他的好。
宁浩也不知这位小杨同志是被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不过他却忽的想到开元三年的五月初五,杨延年带着年幼的杨景前往西陵给大夫人扫墓,在半路上被还是和尚的南宫不夜给拦下,只听南宫不夜拦下杨延年后说的第一句话是:“贫僧有一礼物想送给王爷。”
当时的杨延年不仅是元朝唯一的异姓王,还手握远东军,一身泼天的富贵,要什么有什么,心想一个穷和尚能送自己什么东西,不过看南宫不夜竟然能在重重明哨暗哨之下近到自己身前,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和尚有何礼要送给本王?”
只见穷和尚略作思索,缓缓说道:“日出东方有不便,日落西山有出头。贫僧想送大王一顶白帽子。”
穷和尚的这话一出,不仅是杨延年脸色乍变,就连身旁的徐不凡和宁浩闻听此言也勃然变色。
日字出头不是白么?
已经贵为王的杨延年在带上这么一顶白色的帽子,那不就成了皇?
杨延年怒斥道:“你这个疯和尚,不要命了么?”
话说当下,宁浩目光灼灼地看着杨元庆,没想到他竟然敢说出“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话出来,和那疯和尚南宫不夜当初的白帽子有异曲同工的想法么?打算取秦家天下么?
宁浩没来由的想到杨延年这些年受到的不公待遇,目光灼灼的眼神渐渐变成了饶有兴致的意味。
这气魄,可比十八年前的杨延年的胆子要大得多了,难道跟疯和尚“日出东方有不便,日落西山有出头”的想法想到了一块?
宁浩笑道:“好,不管你想做什么,老夫都支持你。”
杨元庆还没反应到自己说错话了,嘿嘿一笑,道:“老师能不能帮我拟一份奏表?”
宁浩瞥了他一眼,笑道:“真拿你这臭小子一点办法没有。”
说罢,宁浩伸手抽来一张宣纸摆放在书案中央,伸手将书案右上角的砚台挪到身前,用磨锭使劲撮了几圈,抬手将刚才挂好的毛笔取下,沾了沾,道:“说吧,你打算怎么复旨?”
杨元庆在帐篷内踱了几步,道:“臣本是一介布衣,躬耕于丁州小镇,苟且乱军之中,不求闻达于世,但求无愧于心。蒙陛下与曹帅不嫌草民卑微身份,猥自枉屈,委臣以重任迁民,草民不胜感激,遂许陛下以驱驰……”
宁浩乍一听还没感觉,越往下听,眼睛就越睁越大:“这不是武侯的出师表吗?”
杨元庆一本正经的答道:“嗯!”
宁浩嗤之以鼻:“你是草民吗?”
杨元庆反问:“怎么不是?”
“杨国公之子也算是草民,那天下还有官二代吗?”
杨元庆不屑一顾的说道:“我是老杨的儿子没错,可我又没进过杨家祠堂,没有认祖归宗,算啥官二代,顶多就是良民。”
宁浩深吸一口气,道:“你确定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抄袭武侯出师表么?”
“我一介武夫,不抄袭难道还自撰啊?”杨元庆一副我文盲我骄傲了吗的态度说道。
“你可是当今神童,你认为官家会信你写不出一份像样的奏章来吗?”宁浩忍着即将暴走的心态说道。
“老师啊,你认为官家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胸无点墨的杨延年之子,还是一个满腹经纶的杨延年之子?”杨元庆苦口婆心的说道。
宁浩恍然大悟:“有道理!”
宁浩放了弃了对他的劝说,继续研墨写道:“受命以来,臣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以伤陛下之明。战战兢兢、惶惶恐恐,终于将百姓带到西梁岭。如今军心民心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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