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才撞见京城豪门书院的学生,没想到老杨也要把自己安排进书院。
杨元庆问道:“什么时候?”
老何跟在杨元庆身后,随他进屋,边走边道:“看公子您啥时候有空,老奴带您去认个路。”
杨元庆接过婢女秋菊给自己倒的茶水,说道:“既然老杨都已经安排了,那就明日吧。”
老何点了点头,道:“公子,今日顾管家来找老奴,说已经想到办法找老黑了,求公子再宽限几日,他定帮公子找到爱犬。”
“哦?”杨元庆笑道:“那老狗想到什么办法了?奉元城人口上百万,找个人都是个难事,更别说找一条狗了。”
老何跟着笑道:“老奴也不清楚,不过这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说不定还真有办法。”
杨元庆抿了口茶,道:“那就再给他宽限两天,若再找不着,那就别怪我不给刘姨面子了。”
“多谢公子。”
…………
“军爷,您看看,这条狗是不是王爷要找的那条黑狗,您看这狗的体型,多威武……”
“汪汪汪!”
“军爷,您瞧瞧俺这只狗,长得多粗犷多生猛,一看就是府里偷跑出去的那条爱犬,只有咱国公府才能养出这么器宇轩昂的宠物。”
“汪汪汪…!”
“军爷,您瞅瞅这只……”
“瞅你大爷的,你这只明明是灰色的,根本就不是寻犬启事里的那只黑狗。”
“放你娘的狗屁,这是老子昨天在勾栏巷子的水沟边捡到的,当时比这更脏,灰色是因为老子还没给它洗净,洗完了就是黑色的。”
“汪汪,汪汪!”
“军爷,您看看奴家手中这条狗,像不像是府里丢失的那条……”
“我说顾大娘,你不识字没事,好歹也分得清大狗小狗吧,人家国公爷找的是大狗,你抱个狗崽子过来作甚。”
“汪汪,汪汪……”
“汪你大爷的,别吵,没看老子正忙着。”
“汪,军爷……”
“小莽子,你他娘是人还是狗啊,怎么学起狗叫了。”
“他娘的,一时间忘了。”
天还未亮,国公府门前好不热闹,左边一堆乡下老农,人手一条成年黑狗;右边一堆城中社鼠,也是人手一条黑狗;中间是一群婀娜多姿……肥环燕瘦的妇人,牵着狗、抱着狗、捧着狗、按着狗。
整个国公府门口,狗叫狗吠狗屎狗尿,臭味冲天,问话声谩骂声狗吠声,此起彼伏,人畜声鼎沸,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
朝阳街往南有一条临河街道,河旁两岸每天都会有小商小贩在这里摆摊,再往北出了城便是曲江。
临河街道,难免少不了把酒临风听棹声,河边官柳绿相迎的悠闲景象。
整条街的节奏感和热闹的天武街的节奏简直是天壤之别。
走到这里,杨元庆的脚步不知不觉缓慢了许多。
没走几步便见有个面摊子,面摊子的店面不大,从外面可看到摊子铺的小厨房内忙碌的身影。那是一对老夫妻,也不知这掌柜、厨子和小二是两位双鬓发白的老夫妻哪一位,反正分工肯定不明确。
此时天色大亮,杨元庆瞄了一眼便继续朝北出城。
城外的冰雪已融化大半个月,朝北又走了几里路,便是许七安口中的曲江上游。
奉元城主要的水道有两条,一条由此地通往全国各地,称之为曲江,是京城通往各地的漕运系统;一条是皇宫的用水系统,又称金水河或太白池,由皇宫流向城外,最后与曲江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