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更一听他这话,顿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狄哥,还记得我母亲出殡那天那和尚念的大悲咒吗?”杨元庆望着营外的送葬队伍说道。
狄更摇了摇头,讪讪道:“公子,我有些记不住了。”
“我记得那日老和尚念的是伽弥腻、伽伽那,不是恰恰那。”杨元庆回忆道:“狄哥,你再认真听一下,这哭声我怎么感觉也不大对的样子。”
狄更哭笑不得的看了杨元庆一眼,心想:‘我的大公子啊,夫人出殡你都没哭,还惦记起别人哭得对不对,你要知道怎么哭才对,那日干嘛不哭给我们看看啊。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寻思着狗怎么抓耗子。’
杨元庆见狄更不说话,向营外走了几步,朝送葬队伍看去,只见送葬的队伍大多数都是成年汉子,只有两三个女人。
杨元庆定眼一看,只见送葬队伍中的一个女子虽一身白色孝衣,但孝衣之内有一抹红色的底色闪过。
这让杨元庆更加奇怪了,这送葬的队伍,披白色孝服应该是死者的至亲之人才对,怎么会穿这么喜庆的红色着装。
杨元庆一直盯着送葬队伍看到他们离去之后才返回空地。
此时士兵们的木材都已经劈完了,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去吃早饭。
杨元庆四处瞄了几眼,见不到狄更身影,直接向伍小旭的营帐走去。
别人或许不敢越级找伍小旭反馈问题,但杨元庆敢,虽说一切按军法从事,但没人敢真拿他用军法对待,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此时伍小旭正坐在案几边,桌上摆着一大碗粥和几个馒头,一见杨元庆进来,伍小旭便招呼道:“元庆,吃过了吗?过来陪我一起吃。”
杨元庆没有跟他客气,抓起一个馒头坐在伍小旭的面前,道:“伍哥,我刚在营外看一支出殡队伍有些奇怪。”
“呃!”伍小旭打了个嗝,问道:“怎么奇怪?”
杨元庆把口中的馒头咽下去后说道:“刚那支队伍,全都是青壮年的男子在送行,一个个走路行如云,身手看上去都很矫捷,像是练武之人。刚才我一直在看,期间有好几个人向我们的军营窥视。”
伍小旭端起身前的粥喝了一口,问道:“是不是你那天遇到的那些江湖草莽?”
杨元摇了摇头,说道:“看着不像。”
伍小旭和杨元庆接触的时间比狄更要多的多,知道他是个做事和年纪不符的人,虽然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比较严谨的。
伍小旭将手中的那碗粥放下,认认真真地问道:“怎么说?”
“我看这群人走路的姿势,跟我们的行军队伍很像,走起路来,十分整齐,若是江湖草莽的话,应该是稀稀拉拉才对。还有,这群人的年纪大多都相差不大,根本就不像江湖人。江湖人士一般特立特行,而这群人的脸上都没有胡须没有虬髯这种恨不得让人知道他们是江湖游侠的标志,分明就不是那种独立风行的江湖人。”
运输粮草看似简单,但非是小事,且吃力还不讨好,若是一个不慎丢了粮草,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说给龙骧军丢了人这种小事,说不得此地的所有将士脑袋都有可能搬家。
伍小旭当即就坐不住了,站了起来,踱了几步,满腹疑惑地问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片刻,两人脑中同时一道灵光闪过,异口同声道:“宋国探子!”
元宋本是敌对国家,国内有宋国的探子也是正常的,但在两国交战之际,国内出现这么多宋国探子,那事态就不一样了,搞不好是有地方官员已经叛国了,帮着宋军往元国内部大批输入探子奸细来破坏元国的粮道,伍小旭想到这一茬,立马重视起来,猛得回过头,对着杨元庆说道:“元庆,你现在马上去找狄更,你俩带上几人乔装一下,到城里去看看,我带人到城外去看看。若发现那群人回到城里,你们先暗中观察,切不可鲁莽行事。”
“嗯,伍哥你自己小心点。”杨元庆点头应道。
杨元庆刚走出去,伍小旭便对着门外的亲兵喊道:“胖鱼,进来。”
亲兵胖鱼一点都不胖,长得瘦瘦高高的,应声走进帐中,伍小旭见他进来接着说道:“胖鱼,你带两队人到北城加强巡防,不得让生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