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谅笑道:“就你老爸管的宽,吃顿饭还能吃出党风党纪来?别怕,咱不理他就是!”
刘天来一身冷汗,小祖宗哎,你说这话算你胆大,可我在旁边听着算怎么回事?回头传到许复延耳朵里,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刘天来动了车子,身体正襟危坐,轻咳一声。刘致和老实极了,知道这里没自己说话的份,埋头躺在座位上,连个屁都夹住了不放。
“呵,”许瑶仰天打个哈哈,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温谅,鼻子微微一皱,显出几条可爱的小皱纹,撅起嘴不屑道:“你就敢欺负我罢了,见我爸几次不都乖的跟小孩子一样?”
温谅做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道:“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好伐?”
刘天来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一瞬间,一口冷气直冲上喉咙,呛的自己猛烈咳嗽,差点咳出胆汁来。幸好刘局长没有后世的经验,不然肯定能找到一个极其恰当的词来形容这一切:
卖萌!
许瑶当着刘天来的面,本来是要矜持点的,这下笑的前仰后合,再也忍不住在温谅肩头打了一记,道:“装什么可爱啊,你就怕恶心不到我是不是?好了,怕你了,要去哪吃饭你定好了。”她生于官宦家庭,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很多与此有关,本能的就会拒绝一些不必要的邀请,倒不是真的对刘天来有什么看法。
宁小凝上车后就没有说话,刘天来也没精力搭理她,他还没可怜到要照顾每一个小姑娘心思的地步。说到底刘天来是实权在握的副处长,除了温谅,没必要也不可能在这些小孩子身上花费多少心思。
就算许瑶,他也不过提一句而已,答应了自然好,不答应也没什么可遗憾,更不会费些水磨功夫。
温谅却不能像他一样冷落了宁小凝,虽然以宁小凝的性子,未必在乎这些客套,但既然是自己邀请的人家,就要一致对待,不能厚此薄彼。
“教练,好久不见,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以前我只觉得你跟许瑶不相上下,今天一看……嗯,还是不相上下!”
许瑶掐他腰肉的小手这才停下,悄不可闻的冷哼一声。温谅瞪了瞪她,这小妮子立刻眉开眼笑,讨好般在被掐的地方揉了两下。等温谅再次转头看向宁小凝,才得意的吐了吐小舌头,样子可爱极了。
宁小凝淡淡的说:“我是个丑八怪,调位置的时候又没人要抢着跟我坐同桌……”
温谅苦笑,知道宁小凝在帮许瑶打抱不平。本来跟纪苏同桌的消息是瞒不过她们的,成绩出来那天纪苏来问,就推脱说要跟任毅同桌,也是为这层着想。现在总不能说自己事先不知情,被蒙蔽了吧?
先不说这话有没人信,只要敢说出口立刻就会被人打死。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找死么?
温谅心底长叹一声,青一中就这点不好,八卦事业过于达,屁大点事都能传的沸沸扬扬,隐私权基本为零,笑道:“语文课上不是学过一句话吗?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七班那帮笨蛋审美观有问题,要是放到三班去,像你跟许瑶这样的样貌,完全可以秋风扫落叶般无视任何存在。从此石榴裙下,尽是匍匐之臣……”
刘天来已经把耳朵功能自行封闭,专心开车,他怕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方向盘,出车祸可怎么办?刘致和左手捏右手,深呼吸长出气,嘴里默念道:忍耐,忍耐,只要能坚持到酒店不吐出来,这辈子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温谅这番马屁可谓拍的煞费苦心,不仅话里有话把七班众男骂了一遍,还狠心无视纪苏的存在,更借拜倒在石榴裙下表达投降之意。
做人无耻到了这个地步,好歹气能消了吧。不料两女同时转身,扭头,齐齐的呸了一声!
温谅出离愤怒了,叫道:“你们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拍马屁的水准!刚才那句话哪里有问题,说不个道理来,我跟你们没完!”
宁小凝直接撇过头去,根本懒得搭理他。许瑶看看刘天来,见他没有注意后面,俯到温谅耳边,低声道:“傻小子,什么石榴裙下,难听死了……”
温谅恍然大悟,这话要放到21世纪,腐女们听了都不屑一顾,说不定反讲给你一个:曾经有两个男人,一个叫锄禾,一个叫当午。可在今时今日,少女们本能的会以为这句话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同出一门,都是不正经的下流话。
对这种完全由信息不对称原理造成的误会,温大叔有的是法子解决,道:“其实这是个很唯美的典故。话说天宝年间,唐明皇很宠爱杨贵妃,大臣们颇有微言,以为杨贵妃是妲己,是褒姒,早晚要祸国殃民。有次唐皇酒酣,让杨贵妃穿着石榴裙献舞助兴。杨贵妃说,众大臣全对我侧目,以我为寇仇,拒不跳舞。唐明皇怒而下令,从此大臣们看到身穿石榴裙的杨贵妃全都下跪参拜,这就是拜倒在石榴裙下的由来。”
这句话车内众人都听过,却都不知道这个典故,许瑶鼓掌笑道:“原来是这样,我错怪你了。”
宁小凝盯了温谅好一会,突然肩头和温谅轻轻一触,微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一点?”
外事不决问度娘,内事不决问狗狗,地球人都知道啊!温大叔暗松了一口气,这关过得真艰难。刘致和扭过头来,和温谅对视一眼,小眼睛里满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