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清原说道:“快些离开京城,避免有人追上……此后的事情,便交给你那位姑姑,你自己好生修行便是了。”
“离开?”葛瑜儿怔了一怔,道:“先生适才那一具化身,可还未归来的……”
“归不来了。”清原笑了声,道:“我不知规矩,在京城出手,被人拦住了,问过一些事之后,便还他一个人情,任他毁了去。”
“啊?”葛瑜儿惊叫一声,不禁捂住了口。
“区区一个木雕罢了,虽然有我一缕分神,但他出剑之前,先有言语暗示,于是我便在冥冥之中,将分神已经收回到了这符纸之上,未有损伤。”
清原说道:“剪纸为马的道术,本就是在符纸之上,这一张符纸留在你手,哪怕失了木雕,威力也不会逊色太多的。”
“但是……”葛瑜儿欲言又止,脸上带着不舍,稍显黯然。
“行了,你快些离京。”清原说道:“这八方道眼之术,并不能时时施展。”
说着,清原又笑道:“更何况,也该给你留些空隙,总觉得有人窥探,难免有些不甚自在……接下来我收了道术,你孤身上路,如若半途出现变故,可用我教你的方法,施展这剪纸为马之术,那时我会得知,亲自操纵的。”
“先生……”葛瑜儿眼神愈发黯淡,似是想说什么。
“还有什么?”清原问道。
“对了。”葛瑜儿说道:“爷爷与我说过,那相半仙的几分异处。”
“相半仙?”清原声音略有凝重。
“是的。”葛瑜儿道:“爷爷说过,当年他初见相半仙时,与漓城再遇相半仙时,时过多年,这位相半仙……竟然相貌未改。”
“相貌未改?”清原心有沉吟,这对常人而言,可算是极为稀奇的事情,当放在修道人身上,自是再寻常不过了。更何况,相半仙的道行,该是极高的……
“爷爷说他本该想起,但是在漓城之时,却不知为何,未有在意,后来才忽然想起这点异处。”葛瑜儿说道:“现在想来,此人不单单是能够测算天机,本身必定也是修道中人……”
“此事我已知晓。”清原说道:“前段时日,算是间接与他打过交道了,这人确是非同寻常。另外,当年的时候,那个纨绔招惹上我等一行人,大约也是被相半仙所影响,如此算来,葛老忽略了这人关于相貌未改的一点,倒也不算什么。”
想起当初那纨绔,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不甚欢喜的场面,但此时葛瑜儿也不禁绽放出几分笑意,令得心中的郁闷不快消去了几分。
“先生。”
“嗯?”
“今后再见了。”
“会再见的。”
……
符纸上的气息,逐渐消去。
葛瑜儿叹了口气。
不过这符纸上面,依然有先生的道术,只要施展开来,先生便能够知晓。这么算来,也并不是就这么断去了联系。
如此想着,倒也轻松了几分。
她想起什么,取过手中锦囊,伸手打开,内中有一张纸。
见状,葛瑜儿略感疑惑,将纸张摊开。
上面写了几行字,字体笔划丰满,可见书写之人造诣颇深,只是不知为何,每当末梢,总有几许纤细的痕迹,似是收笔不住。
这大约是久经战阵的杀机,不知不觉,也渗入了书法之中。
“姜柏鉴的字?”
葛瑜儿微微皱眉,细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