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海怪一向讨厌老娘儿们闲着没事,乱串门子,更是看不惯,到东街水沟那里洗衣服的那些娘儿们,没事成天在那里嚼舌头。早年媳妇和女儿去了那里一次,回来就和他闹别扭,逼着要他杀年猪。
老海怪一直都在怀疑,他们吴家的坏名声,差不多就是那帮在水沟边洗衣服的老娘儿们,给嚼舌头嚼出去的。
刚刚听说老二媳妇到那里去洗衣服了,心里先是生出几分不快,吱唔道,“家里洗不开了?”
当听老三媳妇问道,“用不用等俺二嫂回来,再吃饭?”
老海怪气乎乎地说了一声,“等她干什么?她又不是老人。”
说完,抓过一个煎饼,吃了起来。
吃过晌饭,老大老三媳妇开始收拾碗筷,把炕桌搬了下去。
老三媳妇把锅叉重新放到锅里,打算把老二媳妇的午饭,放进锅里温着。正这功夫,老大媳妇在她腰间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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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媳妇回过头去,见大嫂往院子里指了指,示意她往外看。
老三媳往院子瞅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家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老三媳妇看见,院子里的晒衣绳下,放了一盆刚洗过的衣服,显然是老二媳从河边端回来的。
“怎么回事儿?”老三媳妇问道,“这么说,二嫂已经回来了,怎么不过来吃晌饭呀?”
“不知道。”老大媳妇一脸惊疑,看着老三媳妇,摇头说道。
二人等了一会儿,仍不见老二媳妇从屋里出来晾衣服,估计老二媳妇,准是遇上了什么事儿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老二媳妇出来,老大媳妇说道,“咱俩过去看看吧。”
说着,妯娌二人出了屋,往老二屋里走。
到了老二屋里,见老二媳妇躺在炕上,头上蒙着被子,把两个妯娌吓了一跳,以为她病了。
二人小心地走上前去,老三媳妇轻声问道,“二嫂,你怎么啦?”
见老二媳妇并不搭理她,停了会儿,又问道,“你身上不舒服吗?”
不料老二媳妇听了这话,突然像遭了电击,掀开被子,一轱辘从炕上爬起来,瞪着一只独眼儿,冲着老三媳妇吼道,“我怎么不舒服啦?好好的一个人,平白没事,你就来咒我?你嫌他们老吴家人欺负我还不够呀?平白的,你也来往伤口上撒盐!”
老三媳妇一片好心来问她,不想反倒没来由,遭了老二媳妇的一通呛白,心里委屈得直想哭,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大媳妇看不过眼,赶紧上前劝老二媳妇道,“老二家的,你今儿个这是怎么啦?我和老三家的,看你这么晚还不回家来吃饭,以为你遇上什么事了呢。
”这不,俺俩见你把衣服端回来了,也不晾晒,心里放心不下,俺俩就寻思,过来看看你,谁知你劈头就来了这么一套,你可真冤枉了老三家的。”
“看个鸡巴毛呀!”见大嫂过来劝说,老二媳妇又冲着大嫂开了腔,“横竖倷都是他们吴家的人上人,值钱,俺是个人下人,泥巴块儿一个,不值钱,该死该活的,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假惺惺地来看吗?”
说完,又扯过被子蒙到头上,躺下了。
一通不着边际的数落,老大媳妇也被噎住了,心里气得翻江倒海。二人不尴不尬地站了一会儿,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老二家的今儿个是怎么啦?”出了老二屋子,老大媳妇问老三媳妇道,“早晨,咱一块儿去洗衣服时,还好好的,怎么洗完衣服,忽啦吧就变成这样了,翻脸不认人了。”
“大嫂,”老三媳妇低声说道,“会不会是咱们俩,没留下来陪她一块儿,在东街水沟里洗衣服,让她挑上了?”
“至于吗?”老大媳妇说,“就为这点小事,使性子,那不成小孩儿了吗?再说了,她骂咱俩时,说咱俩是人上人,值钱,她是人下人,不值钱,这又是什么意思?”
经大嫂一点拨,老三媳妇恍然明白过来,低声说,“我知道为什么了,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