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已成了这副模样。”李钱来说着,举了举带着镣铐的手。
“我只想跟你说说话,什么也不需要你做。”
“哎,哎,老爷你说。”
福伯听了这话,看着如此狼狈的李钱来,眼圈红了。
福伯刚到李钱来身边的时候,李钱来不过十三四岁。
那个时候,李钱来还被福伯叫做“少爷”。
刚刚被家里赶出来,是李钱来的生母给了福伯一笔钱,托他照顾自己的儿子。
那时候的李钱来意气风发,喜欢和人打架斗狠,从不服输。
二十岁就不许福伯叫他“少爷”了,必须改叫“老爷”。
这孩子算是他福伯看着长大的,从一个落魄的家族弃子,一点点经商发家。
从最开始身边只有他一个仆从,到巅峰时期有家仆上百人。
对福伯来说,李钱来就是他的孩子。
沉默了一会,李钱来继续叨叨。
“第三错,是我错估了颀长县的形势。以为还和鹤州一样,什么事都可以用钱摆平。”
“还错估了县丞的好恶。”
“我在鹤州干过多少比这更严重的事?最终都摆平了。”
“我以为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关个几个月一年的。再使点银子,最后也就轻拿轻放了。”
“谁想得到,就一个诬赖罪,便落得了这副下场。”
“没想到啊,没想到。”
福伯握着李钱来的手,心疼地说不出话来。
“您就别管我了,我李钱来命硬,到哪都有路走。”
李钱来热切地叮嘱,此刻更像是一个即将离家的孩子在安抚留守的父母。
“听我的,你们好好生活,您找个伴,给小狼小豹都找个伴。”
小狼小豹就是跟在福伯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是李钱来最信赖的打手。
“您记住了,千万别招惹管饱粥铺那伙人,千万别张扬。”
“哎,哎。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