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抛出的这句话,着实还是有点吸引力,只是在她彻底反应过来后,又深知陈宴一定没这么好说话。
如果陈宴真想和她和解,又何必与她纠缠这么久,如果他真能放过她,又怎么可能到了现在都没打算让她离开。
周棠知道陈宴在抛出诱饵,也意味着陈宴又要作什么妖了。
她忍不住稍稍叹了口气,“陈宴,你这次又想要什么了?我现在这样,也取悦不了你,你现在又想要什么呢?”
“我要你像高中那样,真心实意的对我,不掺杂任何虚伪的那种。”
周棠一愣。
陈宴继续说:“周棠,我可以对你既往不咎,也可以不怪你放弃我和穆际舟谈婚论嫁过,只要你能安安稳稳的和我在一起,不虚伪不欺瞒不放弃,我可以打消联姻的念头,也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也但凡你再敢欺我瞒我,甚至,放弃我,那么周棠,我这次一定会弄死你。”…
周棠深吸一口气,终是越发看不懂陈宴了。
什么叫他可以对她既往不咎,什么叫不怪她和穆际舟谈恋爱?又什么叫她对他不欺瞒不放弃?
难道她当时表白被他拒绝了,她彻底放弃他都有错吗?且陈宴这番话究竟是什么古怪的受害者言论,说得好像是她伤害他伤害得多深似的。
她这段时间也一直讨好他,他说她虚伪,她说要将真心拿出来重新爱上他,他反而生气,如今倒好,她都不打算讨好了,他又追着威胁着引导着让她重新真心实意的对他。
可这怎么可能。
她早就不爱他了,如今对他又哪里来的真心。
周棠忍不住低低的说:“陈宴,高考后是你拒绝了我,而不是我放弃了你。我和穆际舟也是在和你断了一年的联系才在一起的,我没有对不起你什么,也即便你当初将所有钱都存在银行卡上并还给我妈了,可你拒绝我的感情是事实,所以我真没欺瞒或者放弃你什么。如今你说想要我的真心,你又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不喜欢我也不爱我,你已经占有我了,我也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你还能强人所难的要到真心?”
“你再敢给我说一句,当初是谁放弃谁!”陈宴的火骤然被点燃。
周棠觉得陈宴简直在无理取闹,莫名其妙!
但还是耐心而又平静的提醒,“是你放弃了我,是你高考后当真全班人的面放弃的我,甚至不顾我的感受,当着全班人的面牵着苏意走的。”
“我他妈想牵苏意走是吗?我他妈就该牵着你走,让你他妈的被我连累死,被陈家的人弄死!你知不知道苏意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我这些年能容忍苏意这么久,你以为就只凭苏意在媒体面前随意的几句秀恩爱就以为我对她有多年的感情?你知不知道苏意的爸是怎么死的?苏意第一次的身子到底是给谁的?”
周棠蓦地怔住,心口剧跳,脑袋陡然被震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宴像是情绪崩炸开般激动得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我就该让你这种人死在陈家人手里,也好过你转身就给我弄了个穆际舟出来!我也本打算放过你,这几年也没找过你,可惜你自己识人不清,非得和穆际舟那种人成双入对谈婚论嫁,非得以落难者的身份窜到我眼前来让我搭救。你要不要试一下,当初但凡我没伸手救你,穆际舟会怎么对你?穆际舟那情人会怎么对你?”
周棠满目起伏,平静的脸色终究被剧烈的复杂给全数占满。
她紧紧的凝着陈宴的方向,脑子里有种莫名而又反转的念头在越演越烈,甚至烈得让她有点不敢去触碰,不敢去证实,“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当时拒绝我的表白而牵着苏意走,是因为……”
“没有任何意思!我就是说苏意都比你强,我养条狗都比你好!你不是想和我试试吗?不是想将我拉下来让我后悔不迭让我一败涂地吗?你最近使这么多招数不是想勾引我吗,周棠,我施舍你机会,如你所愿怎么样?到时候你就将你的所有把戏都摆出来对付我如何?我倒要看看最终是我对你彻底厌弃并一脚踢开,还是你真的让我动心并一败涂地一蹶不振!要不要重新试试,重新玩儿一下,嗯?”…
周棠再度深吸了两口气,满心的震颤,没说话。
她没想到陈宴会突然对她说这些,甚至会突然主动的施舍她机会。
这会陈宴给她的感觉,完全就像是要和她开始玩儿感情的危险游戏,看看到底是他对她陷了进来并被她整得一败涂地,还是她会被他越玩儿越腻从而被一脚踹开。
可惜陈宴的这种游戏,她现在已经不打算玩儿了。
她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说:“不用了陈宴。我主动放弃,主动认输。”
陈宴越发捏紧了她的肩膀。
周棠继续说:“我没办法让你对我产生感情,我认输陈宴。你现在想怎么玩儿我都成,我接受,也只求你真的腻我了,能放我一马。”
陈宴气息有些不稳,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周棠想到陈宴说的那几番话,压低了嗓子说:“陈宴,以前的事也都过去了,无论你当时选的是我还是苏意,都改变不了什么,而且高中三年,你不喜欢我是事实,我爱你爱了三年也是事实,所以终归还是你拒绝了我,而不是我放弃了你。我也希望你能不再纠结高中的事,如果我高中有任何冒犯到你的地方,我真的很抱歉,甚至也愿意向你郑重道歉。我现在不奢望什么了,也不妄想什么了,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我认输,也认命。”
这话落下许久,陈宴才在沉寂压抑的气氛里阴森刻骨的说:“游戏还没完,你认输认命都无效,我陈宴施舍给你的机会,你不要也得要。周棠,在摆烂和认命之前,想想你爸妈,想想楚商商和徐清然。你也只有打起精神让我对你动感情,你才能,彻底将我踩在脚底下践踏。”
是吗?
所以事到如今,她是连认输和认命的资格都没有吗?
r>
周棠满心嘈杂,终归还是气得发抖。
然而陈宴似乎终于满意她的这种反应,他慢腾腾的松开了她的肩膀,冷笑了一声,“有反应就成,哪怕是动怒发脾气,只要不是死鱼样,都有趣。”
“陈宴!你个卑鄙无耻的疯子!”周棠气得当即探头过去一口朝他咬去,黑暗里,她恰到好处的咬到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