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说梦!”孟书坤冷哼道,“这人是孟奕轩藏的死死的保命符,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咱们撬动的?”
“恰恰相反,我觉得这个人之所以被孟奕轩藏的这么死,就是因为他们的结盟并不稳定。”孟思妍道,“各位长辈都是常年浸淫在商场的人,你们做事自然是以稳妥为主,所以你们就容易先入为主,觉得孟奕轩也是这样的。尤其是现在赏荷节这个之于孟奕轩命根子一般的东西,更加会慎之又慎。”
“是这么个理。”孟书乾点点头,“如果是我,必定会仔细筹谋,万无一失。”
“大伯父您在蜀中多年,又有孟家的根基为基础,自然是可以万事俱全的。但孟奕轩不一样,他没有依靠可言。所以,我更倾向于他在赌!”孟思妍道,“这个澹台铭是他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之下,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倒确实是有可能的。”张琴也点点头。
“继续说。”秦舒婉道。
“如果这个澹台铭真的和孟奕轩早就达成了合作,那咱们今日看到的就不会是这么一点的花样式,应该是全部准备好的首饰。赏荷节迫在眉睫了,现在才将人接过来,即使是马上赶工,也赶不出来多少了。孟奕轩已经没有赏荷节了,他想在蜀中站稳脚跟,就必须马上立住一门生意。”孟思妍道,“那他应该早就开始准备了才对,现在才开始,怎么看都太晚了。”
“那你觉得,咱们要怎么将这个澹台铭拉到咱们的阵营里呢?”秦舒婉问。
“这个澹台铭也是商人,商人都是利益至上的。”孟思妍道,“咱们出得比孟奕轩多不就行了?”
“我以为你能给出什么好意见呢,七丫头,商人也是要讲信用的,如果能轻易的用银子撬动,那这种人也是不可深交,在商场里也是走不远的。”孟书坤摇摇头道,“你还是太小了,懂的太少了!”
“单纯的银子自然是不行的,但倘若是孟奕轩失信在先呢?”孟思妍语出惊人。
“孟奕轩先失信?”孟书坤一愣,“怎么个失信法?”
“就这些。”孟思妍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那堆金灿灿,“这些花样式是咱们这边没有的,连各位见多识广的长辈都不曾见过,再联系林南乔的说法,这些工艺极有可能是那个叫澹台铭的人带来的,甚至可能是他的秘密手艺。二嫂,你见过这些东西,你家的匠人可能复制这些?”
“大致可以,但做不到一比一还原,金银首饰的制作很复杂的。”赵柒巧道。
“你不会是想复制这些东西吧?”孟书坤道,“咱们做不到一比一的还原,人家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能看出来的。而且,澹台铭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的压箱底手艺全部给孟奕轩,这些东西应该都是不那么紧要的。”
“这是自然的,谁都不是傻子。澹台铭只是将这些简单的东西交给孟奕轩,说明他对孟奕轩也不是绝对的信任。或者说,他也是在试探孟奕轩,是否能真的保密。咱们只需要带着这些东西去找澹台铭,从两个方面去说服他。”孟思雅道,“一是告诉他,孟奕轩已经失去了赏荷节,他根基浅薄,带不来多大的利益了。甚至,他都有可能在蜀中无法立足。二是孟奕轩为了降低损失,讨好蜀中的商人,将这些工艺偷偷的卖了!”
“这么拙劣的离间计,能成吗?”孟书坤皱眉道。
“单单只是咱们嘴上说,自然是不可信的。”孟思妍道,“咱们孟家在蜀中根基深厚,多的是朋友。一个人不可信,那十个人呢?一百个人呢?咱们既然已经拿到了花样式,那就照着批量做出来,不管工艺拙劣与否,大量的散出去。各家手艺不一样,参差不齐,泛滥成灾。等澹台铭看见自家的手艺被别人卖了,甚至还出了很多拙劣的仿品。他该是怎样的心情?”
孟思妍的话音落地,满堂寂静。在场的人心里都开始掂量起来,孟思妍说的很有道理。离间计虽然很拙劣,但确实是最有效的。
“我知道这个离间计很拙劣,并且漏洞百出。但澹台铭也是第一次来蜀中,他起先对这里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孟奕轩,他想看到的是孟奕轩想让他看到的。那咱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给他展现一个咱们想让他看见的蜀中,打破孟奕轩给他织的茧。”孟思妍到,“当然,这个法子的影响力并不长远,澹台铭很快就会发现的。但等他发现时,已经和咱们绑在一起了,咱们也给他提供了足够了利益。澹台铭毕竟是商人,他眼中最重要的是利。和谁合作,有什么关系呢?”
“你们觉得呢?”秦舒婉环视一圈,问道,“七丫头的计划可行吗?”
“娘,儿子以为,可以一试。”孟书乾道,“以咱们在蜀中的影响力和人脉,七丫头说的,完全可以做到。”
“嗯。”秦舒婉道,“老二,你觉得呢?”
“娘,儿子还是觉得有些儿戏了。”孟书坤道。
“嗯。”秦舒婉点点头,“确实是。”
孟思妍心里一沉。昨日孟奕轩派人传话,只说今日自有安排的,但却没有人给自己任何提示。但这个事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能错过。
“但我觉得可以一试。”秦舒婉话锋一转,“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关系。咱们也不惧区区一个关外的匈奴,就当给七丫头一个锻炼的机会了。”
“谢祖母!”峰回路转,孟思妍立刻就跪下来磕头感谢。
“起来吧。”秦舒婉一个眼神让孟书坤和赵柒巧将到喉头的话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交给你来做吧。”
“请祖母放心,思妍一定不会辜负祖母的信任。”孟思妍又转身对着孟书坤夫妇磕头,“谢谢二伯父,二伯母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尽力的。”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秦舒婉道,“你将这些东西收好,即刻跟你二伯母去找匠人照着打,今晚谁都不许休息,给我赶出来一批,明日就散出去。”
“好。”孟书坤夫妇再不情愿,只能应了此事。
“去吧,我也乏了。”秦舒婉揉揉太阳穴,就将人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