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细枝末节,顾燊没有说,只说林家父女疯了,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你和你哥倒是狠得下心。”
“当初护林真真护得跟宝贝似的,因为她落水小产就可以要林伟诚将我绑进地下室里折磨摧残,还将我的十根指骨打碎,顾燊,我差点就变成了一个残疾人你知道吗?”
阮南说这段话的时候站起身,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好冷,好冷。
顾燊的眼睛却缓缓睁大,沉默了许久,他哑着嗓子问她:“很久以前我就想问你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说是我哥和我要林伟诚去绑架你的啊?我们没有啊…”
他眼神无辜得很,说自己也是后来才知道林伟诚为了泄愤绑架得她,他那时候找了她好久好久,最后才得知她被绑进了林家地下室。
阮南皱了下眉头,刚刚满溢于体内的怒意渐渐消散。
两人复盘了这件事,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当时林伟诚说谎了。
他对阮南施加私刑,用的却是顾家兄弟的名义。
顾燊捏紧了拳头,心里对林伟诚的恨意又多了一重,想着待会一定要给薄宴尧拨一个电话,要他们家赶紧研制出能让人痛苦百倍千倍的药物出来,他一定要在林伟诚的天灵盖上凿一个洞,然后再将那些药剂直接往林伟诚的脑袋里灌!
这一重误会解释清楚了,两人之间的隔阂多少变浅了些。
但阮南还是将钱袋子推到了顾燊面前,要他离开。大风小说
“工资我还是给你开了一个月的,另外又给你多补了五百,省着点用应该够你一个人用一个月的。”
“如果你后面需要去大使馆证实自己的身份,可以联系我。”
她边说,边用指尖轻轻叩着桌面,指尖敲在桌面上的每一下,都像是在朝他的胸口开上一枪。
顾燊垂眸,不敢看她,心口处却传来闷闷的疼痛感。
他好无赖的,人家都要赶他走了,他就是死皮赖脸地赖在了家里不肯挪窝。任凭阮南怎么推搡他出门,手指都死死扒在门框边不肯走。
“别赶我走……”
“我……很多事我都做错了,我混蛋……我真的混蛋……”
“是我对不起你……”
他声音哑得不能再哑,像是下一秒就要咳出血来,二人拉扯之间,顾燊感觉自己的手肘碰到了某样东西,啪地一声,墙上挂着的一个相框掉了下来。
木质相框被磕碎了一个角,照片滑落在地,顾燊俯下身去捡,照片中男人凌厉的眼神正好对上他的。
是…司徒北。
他不大自然地站在左侧,右侧站着的是阮南,而中间牵着他们手呲着大牙笑得老开心的是奶团子阮呼呼。
阮南蹲下身,用手轻轻拂开那些碎玻璃,指着北的脸对顾燊说:“你们口中的野狗,是我哥哥,亲哥哥。”
顾燊点点头,说他之前从薄宴尧口中听说了,然后又垂下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阮南抱着膝盖,一块一块地将碎玻璃拾起,又看向他咧嘴笑了一下,“顾燊,你把我亲哥哥的两根手指切下来了你知道吗?”
“我……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
顾燊咬着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的他多坏多疯啊,沉迷于那些刺激又危险的游戏,就没把别人当人看。
就算那人不是阮南的亲哥哥,他也不能随意切下对方的手指啊…
年少时总是轻狂,因为轻狂,所以无知,所以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