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问“虞寄风你又发什么疯”的时候,荧惑星官也还笑眯眯抬头,回道:“卢桁你这老头儿,真是人老不中用了?拖这么久才来。”
一把镇邪尺从天而降,怒而击向虞寄风。
正好辰星的冰晶也加大了攻势。
一时间,荧惑星官腹背受敌,只好委委屈屈地挨了两下,真是可怜。
卢桁走上平台,不满道:“鲤江水府的事情,说好你处理,居然又全都丢给我收尾!”
虞寄风揉了揉被砸痛的背,打哈哈道:“这不是相信你的能力么,卢老头儿,别计较那么多,我们谁和谁的关系?”
卢桁不客气道:“巴不得从没见过的关系!好了,乘月如何了?”
虞寄风嘿嘿一笑,还要再皮几句,却是倏然眼神一凝。
他猛地抬头,注视着一个方向,原本轻松的眉眼一点点拧起。
不止他一个人看了过去。还有其他人,也都看了过去。有人惊讶,有人激动,也有人警惕和反感。
因为,那是……
金色的龙舟穿云而来,载着阳光、压着水流,浩浩悬停在平台前。
接着,门开了。
飞鱼卫们忽然齐刷刷跪倒。
卢桁弯腰拱手。
辰星躬身施礼。
虞寄风停了停,低了低头,终究也弯腰施礼。
明光书院的修士们则在片刻沉默后,纷纷抬手一礼。
“见过——”
“——太子殿下。”
青年高高地立在龙舟上。他身后还跟了一些人,但这时候,人们只看得见他。
“无须多礼。”
很奇怪地,这位被称为太子殿下的青年,虽有长发束冠,却是身披袈裟、手捻佛珠。
竟是出了家的模样。
他浑身气质清朴出尘,神情冲淡宁和,与装饰奢华得堪比暴发户的龙舟格格不入。以至于不禁令人嘀咕:这么个出家人,怎么用这样浮夸的飞舟?
太子从龙舟上走下。空中并无阶梯,他却步步生莲而下。青莲幽幽,更令他不似世俗中人。
他一路走到平台上,先对王道恒一揖,方才侧目去看水镜。
“我来是想问一句,云乘月是谁?”
他的声音平静极了,神态也安宁极了。
卢桁的神情却凝重极了。这一刻,他想起了许许多多往事,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往事,那些他决定不再提起的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