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界的人似乎也只有皇帝的老子了。
那老人笑道:“胡说八道!”
胡不归道:“那以老爷子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住这皇宫之中呢?看来这皇宫之中也不全归皇帝老儿一人管了。”
老人道:“此时若是细说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在这皇宫之中不受皇帝约束的却也不止老夫一个,另一个人居住在太庙,此人就是陈有路的主子了。”
胡不归道:“噢?那为何你二人可以不受皇帝约束呢?只怕是皇帝也拿你们没办法吧?要是这般说来,老爷子你可是老胡的前辈了,只怕是在这皇宫之中强吃强住了很多年了吧?”说着脸上竟然露出了颇为敬仰的神色。
老人一口茶汤喷了出来,道:“我哪能如你这般无赖,你这小子!”他放下手中茶盏道:“我原本以为你们也是冲着那玄武而来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跑到皇宫里来混吃混喝的,当真是少见的很啊。”
胡不归道:“噢?什么玄武?”
这时,一直没开过口的梅四从茶杯后面伸出半只眼睛道:“老爷子说的可是四神兽之一的玄武神兽?”
老人点了点头道:“正是,原来你们并不知道此事啊,这就难怪了。”
胡不归道:“老爷子,这玄武又是怎么回事儿?”
老人却道:“你们既然不是为它而来,知道得多了反而不好,你们几个若只是打算在这京城里玩耍一番,那倒也无妨,只要别闹出太大阵仗,皇宫内外也可由得你们玩耍,倒也不需要像现在这般鬼鬼祟祟,老夫送你们一个牌子,这京城之内,除了皇帝住的乾清宫以外,你们想去哪里都不会有人阻拦。”说着取出一块金灿灿的牌子递给胡不归。
胡不归接过牌子,只见上面不落一字,正面背面各有一条蟠龙,龙首处于金牌正中,显得威严庄重。胡不归收入怀中,道:“老爷子,那先谢谢你啦,这回可不用半夜爬起来做贼了。不过,老爷子,你给我们这块金牌是不是怕我们也去哄抢那玄武,所以先给点甜头,好让我们自去玩耍就是了。”
老人被说中心思,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道:“这玄武神兽岂是凡人所能妄得的?更不要说什么哄抢了,你当是土匪去抢牛羊吗?再说,神物有德者居之。即使是落在人间,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得到的。我只是担心你们把京城地界搞得更加不可收拾而已,倒不是怕你们会把玄武得了去。”
胡不归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似的道:“原来这神物是有德之人才能拥有的啊。”脸上竟然显出了喜色。其实这人想的是他师傅天痴真人或者峨眉山的禅静、禅动大师,随便来上一个,那都是大大的有德之人,在京城外念段经文, 说不定那玄武就自己乖乖得跟着他们回去了,连打斗都不需要了。
而那老人神色古怪的看着胡不归,却以为胡不归觉得他自己才是大大的有德之人,正在那里做着白日梦呢,不由得心中一阵鸦鹊乱飞,暗道:似你这般的胡闹顽皮的样子,哪儿有半分有德之人的样子?老人干咳一声道:“虽然话是如此说,但是邪魔歪道也不可不防啊,要是神兽落入魔道手中,只怕是将会战乱四起,生灵涂炭了。”
胡不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道:“时候也不早了,老爷子,我们也叨扰了您一宿了,这便告辞了。”说着站起身,众人跟着胡不归与老人告辞,以行人出得茅屋,向小岛外走去。
出来之后梅四才问道:“也不知道这老人究竟是何来历,叫什么姓名,老胡,你却怎么也不问上一问呢?”
胡不归道:“这老爷子他若是自己不想说,我问了不也是白问,若是他想说又怎需要我们去问?倒是着玄武似乎很有点意思,梅四哥,你可见过这玄武生的什么模样?”
梅四道:“这等神兽又岂是随便见得到的?我自然也是没见过的,不过据古书上记载,这玄武应该是身形巨大,身披重甲,形貌似龟,其首若龙,其足若虎,却不知道是不是这般模样。”
胡不归笑道:“听你说来,这就像是一只大乌龟呢。不知道炖成汤的话好喝不?”
几人便说边走出了御花园,胡不归道:“富贵,你是回养心殿还是和我们一道去玩耍?”
张富贵心道:难得跟这两人在一起疯癫快活,回去反而说不准有性命之忧,倒不如不回去的好。便说:“我自然是与你们一道,大家也好有个照应。”小虎捂着自己的胖肚子在胡不归怀里怪笑一声,扭过头来看着张富贵,那意思大概是说:只怕需要照应的人是你吧。张富贵将脸扭来,根本不去看那怪模怪样的小破猫,若无其事地走在梅四身旁。
这一行人得了那老人的金牌便大摇大摆的在皇宫里走着,丝毫也不掩饰形迹了。胡不归甚至故意向着守卫森严的几处门楼走去,大模大样的晃动着手上金灿灿的牌子,守门的侍卫眼睛盯着那晃动的金光,连问也不敢上前来问就放几个人出去了。胡不归觉得好玩,还想拿着牌子再进去溜达一圈,却被张富贵一把拉住了道:“今天已经晚了,咱们改日再逛吧。”方才张富贵就已经偷偷出了一背冷汗了,哪里还敢再进去溜达。
几个人走上空无一人的长街,两边店铺前都店门紧闭,长街之上寂寥无声,一阵寒风吹过,几人衣衫簌簌作响。张富贵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胡不归道:“自然是回暖香阁睡觉去。”
张富贵一张嘴巴几乎咧到后脑勺去了,他惊讶的道:“回暖香阁?那不是一家妓院吗?”
胡不归表情很纯洁的道:“妓女院又怎么了?咱们又不干吗,只是去哪里睡觉而已啦,那儿睡觉很舒服的。”张富贵转脸看了看梅四和小虎,这两个都睁大了眼睛直点头,意思是:那里睡觉确实舒服呢。张富贵心道:要干吗那也是你们干吗,我反正是啥也不能干了,去就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
胡不归把扒在身上的小虎丢在地上道:“你也走走吧,要不你可越来越胖了。”小虎拖着肚子在地上耍赖不肯前行,胡不归到:“这时候你倒知道自己肚子大了,吃的时候你却怎么不知道呢?”
小虎很委屈得在地上哼唧着,那意思大致是:我堕落成这样那也是跟你学的,以前人家吃饭很斯文的,都是你不好啊!
最后张富贵看不过去了,把小虎抱了起来道:“好啦,我来抱着你吧,下次少吃点就得了。”小虎舒舒服服得趴在张富贵怀里,心道:还是你比较好啊,不过下次俺也不能少吃了,少吃了对不起俺爹。至于小虎它爹是谁,那就连小虎自己也不甚清楚了。
几个人正往前走,张富贵突然感到一阵奇寒彻骨,不由自主地全身打起了哆嗦。胡不归一把拉住了张富贵,向前跨了一大步,而梅四则向后退了一步,护在张富贵身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前方黑暗的街道。一阵阵彻骨的寒意从前方涌来,滔天的杀气一瞬间将胡不归几人团团围住。胡不归感觉仅凭这杀气而论,这股杀气虽不如梅如荼的杀气那般庞大浓重,却也输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