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宫理没想到自己会站在类似公交站台上,抱着行囊,跟平树他们挤在一起。
宫理看向站台背后的特摄片电影院,刚刚他们就是从电影院的幕布里钻出来,谁能想到这儿也是方体的出入口之一呢。
公交站台上大概有几十个人,都是被选中去往春城完成任务的学员,按照规定没有穿制服,众人看起来就像个旅游团。其中e班学员只有5位。宫理、平树、柏霁之、老萍和左愫。全都是曾经在夜城中被筛选出来的。
其他几个班里的人很难忽略e班这奇葩五人组。宫理甚至还穿着家居服,额头上洞里塞着一根烟,背着巨大的旅行包,在旅行包里乱刨说脚冷想找双袜子。平树正兴冲冲的从肚子里拿出体温咖啡给宫理。
老萍打扮的像老贵妇,戴着真丝手套在一旁陆续给四五个小伙子打电话告别,一口一个“宝”“小宝”“小宝贝”,说让他们别太想她。
左愫一米八的个子,她听从了宫理的建议,给道袍前后绣上满版的“云浪楼”三个大字,她背了一支巨大的广场练字毛笔以及各种笔册、刀剑、法器,简直像是要去春城开跳蚤市场。
看起来最正常的就是柏霁之,穿了件窄袖松领青色衣袍,里头套着深灰色高领毛衫,可他眼下有点没睡好的青灰,连尾巴垂在地上都没管,表情不善到像是随时都会咬人。
宫理刚跟他对视一眼,他就像尾巴被踩了一脚似的,转过头去。
宫理都习惯他这样了,耸耸肩转头跟平树商量着要不要买点蛙肉灌饼路上吃,此时,一辆老旧的巴士停在他们面前。
巴士车身上还贴着斑驳的汽水广告,停在他们面前打开门。
司机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戴着导游一样的红帽子,对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子,喊道:“来来、上车走了!上车走了!”
有些学员惊讶道:“跟我们说话?呃……我们是要去……”
红帽女司机:“就是你们这帮学员,赶紧上车,晚点还要去别的分馆呢,别耽误我时间。”
众人上了车,才发现她似乎没有双腿,裙子下方只有金属色的“树根”,身体跟巴士车的金属地板长在了一起。
宫理忽然想到自己在图书馆的各类干员名册中,见过这位的照片:“c级干员,代号‘冯大巴’。”
说是一位年轻上班族女性在下班路上被大巴车碾过双腿,人们想要将她送医的时候,却发现无法将她从车下拽出,而她的膝盖以下变为树根与车辆融为一体,她可以出现在车辆内外的任意位置,并且控制车辆的行进、形态。
简单来说她跟车融合了。冯大巴的巴士车听说能够以极高的防御力、速度甚至弹跳力,完成各种超高难度的运输任务。
看来她已经异变出这个超能力二十多年,如今都是个中年女司机了。
冯大巴没想到还有人认识她,按着喇叭得意起来:“看来我还是相当有名。”
学员们挤挤攘攘不听话,冯大巴的身子忽然从驾驶座消失,她半个身体从巴士后半车厢的天花板上冒出来,一边指挥,一边用力把学员们的行李塞在行李架上,喊道:“我说了!后头有座!后头有座!不要都挤在门口!往后走往后走——”
有学员抱着行囊在车上挤着找座位,抱怨道:“我还以为我们会坐那种大的飞行器——电视里不都拍到了吗?”
老萍也道:“完蛋,几百公里呢。这小巴士没厕所啊。”
平树不愧是做过货车司机:“我肚子里有矿泉水瓶。”
冯大巴嗤笑道:“你们想坐乘积?别想了,多少年出动那么一回。你们坐我,保准你们一泡尿都憋不出来咱们就到地方。”
闹闹嚷嚷像春游似的队伍终于坐下,左愫跟老萍坐一起,宫理和平树坐一起,柏霁之谁都不理的上了车抱着尾巴补觉。谁要是想往他旁边空座坐下,就瞧见一根晾衣杆突然浮现,他睁开金色的瞳孔冷冷看着对方……对方立马倒退几步连连摆手尬笑着离开了。
车在城内堵了半个多小时,说是因为经济下行,好多厂商拉货都不再用飞行器,地上就越来越堵了。
冯大巴作为老司机的脾气确实不咋地,时不时探出头对着旁边的车破口大骂,甚至极其没素质的硬加塞,甚至宫理看到她的后视镜变成了一只金属手,猛拍旁边的车顶,她还露头骂道:“你会不会开车!”
不一会儿,冯大巴左拐右拐驶向一条隧道,隧道里到处都是便溺的流浪汉和人造肉汉堡广告,巴士飞速行驶着,忽然在车流中猛地一打方向盘,朝一处“万城西部理想城,毗邻学区,匠心筑居”的地产广告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