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或是贵门下所杀了?”三凶只好点点头,师太又接着道:“如果小徒能够证明他是亲手杀死蚺龙的人,那么也必然是蚺头的主人了?”“那又另当别论!不过,如果证实蚺龙是令徒所杀,我们也有可商量了!”
明因师太见三凶一味胡赖,心里也十分震怒,但是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露出来,同时,想到此行的目的并不尽在蚺头,不过藉蚺头现身,把三凶的目标引到铜鼓岭去,解救向涛村灭村的横祸,所以也处之泰然,微笑对述先道:“徒儿就演你那天诛龙的情形给老前辈看看吧!”
述先应了一声,又皱起眉头来道:“老头子,你们想想,没有宝剑宝刀,是割小动蚺头,杀不死蚺龙,是不是?”三凶只得又点点头,述先又说:“老头子,你这客厅太小了,是不是?”三凶连听他喊两次老头子,已经有点气愤,又见他嫌客厅太小,那得不气,符昌茂气在头上,大喝一声道:“你这小鬼胡络什么?”述先倒不慌不忙嘻嘻地笑道:“老头子越老越糊涂了,你想想看,这蚺龙长二十多丈,力量何止万斤,如果在你这客厅滚动起来岂不是屋毁人亡?死绝灭绝?”这几句话给各人听了,三凶是气破了肚皮,蝉儿是孝绉了肠子;三凶尽管是气,可是,述先说的确有道理,也不由得不佩服这小孩的心机灵巧,只好道:“依你的又要怎么样?”
述先笑笑道:“把蚺头拿到广场上去,广场的当中安上了一张桌子,把蚺头放在桌上,你们都站得远远地,就可以参观我杀龙的手段了,因为当天我是一个人把这条龙杀掉的啊!”三凶倒也想着述先当日诛龙的情况,并且测探述先的功力,毫不犹豫,叫人把桌子和蚺头搬到广场放好,述先看到准备妥当之后,向各人拱拱手道:“杀龙有僭了!”霍一声,从衣衿底下,抽出一把耀目生寒的宝剑来,三凶眼前一亮,不禁暗呼“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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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回剑碧鞭寒 三凶新毁折月明夜静 千里故交来
但是王述先却不让三凶再有考虑的馀地,立刻展开身法,退后两丈,然后纵步向前,喊道:“全蛇出匣刺蚺喉!”,身体向前一冲,直穿到跤头的后面去,又喊道:“金刚降地斩蚺身!”反手一剑,又喊道:“哎呀!蚺龙想跑了,不行,这一招叫做‘快婿乘龙’我爬上蚺背了,追上去,蚺头昂起来,虾尾扫来了,给它扫着准死,这一式叫做‘青云独步’,我纵起来了,这一招叫做‘寒风扫竹’……”他身形一纵接近了蚺龙,横扫了一剑,喊“蚺头堕落下来了!”跟着把蚺头拿起,飞步就走。
三凶同时大喝:“小子想跑么?”四五点寒星向王述先的身上招呼,这时罗凤英,蝉儿两人也都同时惊叫,双双扑了过去,那知王述先突然扭转身躯,把蚺头向各种暗器一挡,只一旋,竟把几件暗器统统打落,立定了身形怒道:“你们忙什么?我如果不把蚺头拿到荒亭去,你们怎么能够偷了?”
各人听他一说,才明白王述先是故意捉弄三凶,藉故骂人,心里不禁好笑,尤其三凶气得吹须瞪目的样子,更引起蝉儿娇笑不已。
这时大凶符兴茂飞步过来,面对王述先道:“难道你这两手就能够斩下蚺头么?”“还要怎么样?”
“你要能够破开这蚺龙头才算!”“好!你等着瞧!”其实王述先这把蒙天剑能否斩开蚺头,连到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可是,我记起那天晚上在蒙天岭,明弟对他说过,这枝蒙天剑比起绿虹剑稍为差些,他也亲眼看到明弟轻轻一挥就斩下蚺头,如果自已用全力去斩,未必不能把虾头斩成两半,所以就硬着头皮顶上去,他答覆了符兴茂的话之后,立刻向前一纵,把虾头放回桌上,喝声:“老头子看好了!”右手一抖蒙天剑,震了一个剑花,然后对准虾头当中,用力一劈,“叭!”一声,斗大的虾头连带桌子被王述先劈成两半,两头虾珠,从虾头的破口里滚了下来。
符昌茂看到虾珠滚出,正待飞身去抢;王述先手快,已经把虾珠揣到怀里,嘻嘻地笑道:“老头子别贪心,这两颗珠子是我们小孩子玩的东西,怎么要来抢?好不识羞!”符昌茂被他说得脸上发热很不好受,符兴茂忙走过来道:“小哥,那虾珠当然也包括在虾头之内,既然虾头还没有了断,你怎能够在蚺头里取去虾珠?”
“谁叫你们一味狡猾想赖,现在我已经表演过杀蚺时的情形,而且我这枝剑又把蚺头破开了,你们还有什么话?怎样了断?快说!”双眸朗朗注意在三凶的脸上,大有气吞河岳之概。
三凶吃他这么一迫,无不气往上冲,符永茂性情更急,一个箭步标进广场的中央,喝道:“赢得我兄弟,才算是你的!”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忽然眼前一闪,明因师太已挡在两人的当中,合十向前道:“二堡主请了,但是贫衲与贵堡往日无恨,近日无仇,实不愿因此生事,此行的目的,也并不是完全为争取虾头,可以说完全是为了尊崇贵堡的追魂令而来,使贵堡知道追魂令是落在贫衲师徒手中,不致连累无辜的旁人,而在这里对追魂令作一个了断,因为堡主方面,信不过蚺龙是小徒所杀,才引起小徒献拙的童心,现在蚺头既已劈开,但宝物绝不止两颗蚺珠,蚺角蚺骨皆是人间的至宝,不如就让小徒取去蚺珠,贤昆仲取去虾骨虾角,彼此就此罢手,化戾气为祥和,免去一场争斗如何?”
三凶本来看到明因师太显出上乘轻巧“雪地移舟”的身法,心里也明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有胆来到七弓的绝地,当然也有超人的艺业,心里也不无多少震惊,无奈三凶本性顽强,而且从来就没有人折过他们一招半式,除了对他们自己的师父凌霄剑客还有三分顾忌之外,可说是目空一切,那里肯服明因师太的劝告?
同时,又想到来人之中除了两个大人之外,另外两个是小孩子,王述先表演杀虾的时候,除了倚仗那枝宝剑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内功根底,而且自己这方面,好手又多,那里把明因师徒放在心上,不过明因师太彬彬有礼,三凶虽是顽劣,也不好当场发作,这时,见明因师太说化戾气为祥和的话,误会以为对方人少胆怯,只要捡一点小便宜,尤其符水茂奸滑多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反而呵呵大笑道:“老师太这个意思,愚兄弟均有同感,不过,愚兄弟在此地隐居,与老师太互不侵犯,今天老师太来到敝境,连续杀伤我们手下多人,如果老师太不肯留下两手,教愚兄弟立身何地?”
那知三凶不提起绝壁的事犹可,一提起来,明因师太虽然涵养到炉火纯青,也不由得不动怒,所以符水茂的话一完,师太立刻就冷冷地答道:“力二堡主既然是这样说,贫衲师徒如果再事推辞,倒显得太小器了,但不知道堡主将要怎样比法,是群殴蛮打呢还是个别对招?是点到即止呢还是赶尽杀绝?总请堡主划出范围,才好奉陪,再说,胜利的一方应该得到什么权利,也请说出来,以免临时又费周折!”
符兴茂先向师大打个招呼,才说道:“愚兄弟虽然山野之性,但也不会以多欺少,师太尽可以放心,至于过招时候当然是各尽所学,有时为了救急偶下重手也在所难免,假如师太方面胜了,这虾头当然给师太带去,假如是败了,那么愚兄弟只好把师太留在此地,另由贵门下派一人回去,在一百天内请来高手与愚兄弟对招了。师太听了微笑道:“大堡主说的倒也近情近理,不过贫衲还有一点不合情理的要求,尚望堡主采纳。”“师大话讲!”
明因师太面色一沉,两眼射出两道精光,注视符兴茂的面上道:“如果贫衲败了,当然是连命也留在这里,但是,万一贫衲侥幸得胜,唯一的要求是请堡主立刻把各峒黎人遣散回家,让他们安生乐命,如果不服,堡主可以在五年十年之后,前往铜鼓岭碧霞草庵找贫衲了结今天的恩怨,如果堡主认为力量不够,也可请请来三两位好友,一同前往,老衲虽贫,也要好好接待,不知道堡主可肯赏脸?”这段话真是挖苦已极,既讥笑三凶低能,而且还带上了朋友,其实明因师太故意挖苦三凶,是另含有深意,本来以三凶的行为来论,碎尸万段犹有馀辜,但是还有凌霄剑客和他的手下诸凶,未能一网打尽,所以明因师太先用话激他,好待他约来群凶,在锅鼓岭上给他全军尽墨,三凶不知就里,果然上当,符兴茂气得哇哇大叫道:“贼尼少得妄狂,今天你师徒一个也休想回去!”
“我们胜了又怎样?说!”
“你们胜?嘻嘻!胜了就照你说的办好了!”
“好!就请进招吧!”明因师太虽是这样说,可是仍然安祥地站着不动。
这时,三凶那边一声断喝:“好妄狂的贼尼,等我出山虎来领教几招!”明因师太举目一看,出来是八恶之一,明因师太那肯和这种四五流的角色对招,正待发言,蝉儿已飞步拦在师太的前面笑道:“师父!这个给蝉儿发发利市吧!”
又向王述先一嘟嘴道:“就不准你打,还不给我退回去!”明因师太见蝉儿出场,自己也招呼王述先一同退出,站在一边看着。
那自称为出山虎的贼人,看到对方出来的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头上梳着双辫,一脸稚气,连忙喊道:“你来错了!赶快叫你大人出来!”
蝉儿哼了一声道:“不要以为你的个子大,本姑娘正要打你这条死虎!”不容分说,揉身进招,两臂向外一圈,再向里一合“钟鼓齐鸣”朝出山虎的太阳穴打到。
那出山虎摔不及防,几乎被蝉儿打个正着,幸亏他功夫不弱,一闻到拳风呼呼,急忙把上身往后一倒,顺便左脚一起,一个“撩阴腿”,朝蝉儿的下身踢来,这一招的力量非轻,蝉儿如果被他踢着,一生名节固然丧尽,说不定还会当场送命,但是,蝉儿也非弱者,虽然看到贼人进招轻薄,把她的小脸羞得通红,可是那会被贼人踢着?立刻向上一缩,身形又拔高了二尺,出山虎的左腿竟从蝉儿的脚下踢过头去,这时,蝉儿的身形一扭,抢入洪门,“拍拍拍拍”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入各人的耳朵,原来盛气凌人的出山虎,已给蝉儿拍得两颊通红,出山虎连忙乾脆卧倒身躯,就势一滚,滚开了七八尺,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此时老羞成怒,也不管道义不道义,飕的一声,从背上抽出一对万字夺,翻翻腾腾地扑向蝉儿。
蝉儿年小好胜,见出山虎舞着万字夺翻扑过来,她也不拔兵器,一搓玉掌,竟施展师门的“空手夺刃”的功夫,和出山虎对起招来,明因师太虽知道蝉儿必能取胜,可是也皱一皱眉头,王述先一看师父的表情,立刻大喊道:“师姐你怎么不用兵器毁了他,尽在耕什么?”“你急了是不是?头几场我包打,不用兵器也可以毁他,好师弟!你看着啊!”
出山虎一对万字夺,使尽招式,舞得风声呜呜,仍然伤不了蝉儿分毫,再听到她师姐弟一唱一和,直气得乱嚷乱叫,蝉儿更是滑溜,故意不和他硬拆硬碰,施展“蜉蝣绕树”的掌法,身随掌走,圈着这头出山虎不让它出山,一面嘻嘻地笑道:“你急什么?明天阎王点卯总少不了你!”转瞬之间已经三四十招,三凶八恶那方面个个睁大了眼睛,暗暗惊奇,出山虎在八恶里面,武艺虽不算好。但也不十分坏,现在使用他惯用的兵器,竟被一个空手的女孩缠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群贼那能咽下这口气,群贼里面就有想出手夹攻,但是因为说过不以多欺少,同时,双方胜负未分,出山虎仍没有显露败徵,招式仍然和初时一样凌厉,也不好以二打一使别人讥笑,可是,正在这个时间里,蝉儿的招式忽然一变,好像不顾死活地向那万字夺里面猛扑,符永茂暗道声“不好”!正待飞身出去,换回出山虎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哎……”,同时寒光一闪,出山虎的双夺已飞起二丈多高,“咚!”一声,出山虎已倒在地上不能动了。
原来蝉儿变招猛扑的时候,出山虎也知道厉害,把双夺舞得更紧凑,可是蝉儿已改用“穿林拂柳”的拳法,专找他双夺的空隙打来,出山虎心里一呆,又给蝉儿乘空进招,一记“月洛乌啼”把出山虎的双夺打飞之后,立刻右肘向前一冲,“珠还合浦”结结实实把出山虎胸骨打断二根,并且震断了心脉,“嗯”一声,当场死去。
群贼见出山虎一倒,大喝一声,双双飞出两贼,把那出山虎的尸体抢了回去,蝉儿正待转身,忽然一阵劲风起自身后,急忙向前一纵,消去了掌风的来势,回过身来一看,原来一条高大的壮汉,站立在五六尺之外,蝉儿因被他偷袭,所以这时看到这条汉子,就有点气,双肩一竖冷冷道:“从背后偷袭,算是什么东西?”“臭丫头有什么能耐,等我这坐山虎和你玩玩!”蝉儿听到他出口轻簿,更恨他刚才偷袭,心里陡起杀机,反而冷笑道:“什么出山虎坐山虎,说穿了还不都是死虎?亮兵器吧!等本姑娘打发你早点回家去!”她虽然是这样说,但也觉得这贼的掌力深厚,不可轻视,所以也不鲁莽向敌人进招。
那坐山虎也猜到蝉儿的心意,桀桀一笑道:“臭丫头怕了吗?为什……”话还没有说完,蝉儿双脚一顿,已扑到面前,坐山虎连人都没有看清,“拍”脸颊上已挨了一掌,又辣又麻,这也是怪他自己大意,没有防备蝉儿的身法奇速,以致挨上一掌,再不怠慢,霍!抽出一枝长剑,刷刷刷,连环三招,向蝉儿猛攻,这次蝉儿似乎不愿再挨时间,见贼人长剑攻来,立刻移宫换步,趁势从怀里抽出述先送给她的那条鳗骨鞭,“盘根错节”找贼人的下三路,坐山虎双脚一纵,让过了这一招,那知蝉儿一抖鞭梢,直冲贼人的心窝,坐山虎只好在空中来一个“鹞子翻身”再让一招,正待稳定身形,拆招还招,可是蝉儿的身法更快,鞭随身转,把一个坐山虎圈在鞭光里面,竟无还招之力,幸而坐山虎一味是招架闪避,一时还不致于落败,蝉儿见力战无功,心里也焦燥起来,一阵猛攻之后,攻势就渐渐地迟缓下来,坐山虎以为她后力不继,心中大喜,但他并不即时反攻,仍然觑定空门,待机一击,好容易看到蝉儿“伏虎降龙”长鞭当头盖下,坐山虎连湾一闪身躯,躲过一招,立刻“丁山射虎”剑走轻灵,身随剑后,往蝉儿身上扑到,蝉儿的招式已用老,吧一声鞭梢落后,打得尘土飞扬,此时坐山虎的长剑已札到胸前,万难躲避,王述先喝了一声,正待飞身出去,忽听到“呀!”一声惨呼,坐山虎已经尸横就地,一个大脑袋被蝉儿踢成两半,脑浆流了一地,显然无法再活了。
蝉儿踢死了坐山虎之后,反而镇定异常,笑盈盈地望着群贼道:“我是打猎专家,还有什么狼儿,虎儿,狗儿,有胆出来没有?如果没胆,就恕本姑娘不奉陪了!”经她这么一挑拨,群贼无不暴怒,尤其符氏三凶眼见两个心爱的徒弟,都当场丧仑,更是悲愤异常。
符永茂再也不能等待,身形一摆“饿虎擒羊”摽到蝉儿的面前,冷冷地发话:“野丫头倒心狠手辣,待老夫先毁了你,再和贼尼算账!”明因师太恐防蝉儿力怯,正想缓步出场,王述先站在旁边,已知道师父心意,轻轻说句:“有事弟子服其劳”,一声长啸,双臂一摆,身形就像一匹黑练穿入符永茂和蝉儿的中间,一股劲风把符永茂和蝉儿同时迫退四五步,不但符氏三凶做梦地想不到十二三岁的小孩子会有这样功力,连到明因师太也大感意外。
王述先稳定身形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