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冷笑,道:“你跟我走?你知道我要到哪里去?”
少女说道:“随便你到哪里去,我都跟着你。”
王风冷冷一哂,道:“只可惜,我也无处可去。”
少女道:“你……你没有家?”
王风道:“没有。”
少女看看他,看看他死灰的脸,眼波中充满了怜悯和同情。
她忽然发现,这个人就跟她自己同样的可怜。
王风不看她,忽然从身上拿出几锭银子,抛入马车里。
这已经够她生活很久。
少女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风道:“这意思就是说,从现在起,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少女道:“我能到哪里去?”
王风道:“随便你到哪里去,都跟我没有关系。”
他说走就走。
少女流着泪大叫:“你的心真的这么狠,这么硬……”
王风没有回头。
他已经走出很远很远了,已经听不见马车声,也听不见少女的啼哭。
阳光满天。
他死灰色的脸上仿佛在闪着光,仿佛是泪光。
这个又心狠,又不要命的人,为什么会流泪?
黄昏。
正午时他就开始喝酒,喝最劣的酒,也是最烈的酒。
现在他已大醉。
他冲出这破旧的小酒铺,冲出条暗巷,拉住个獐头鼠目的老头子:“替我找个女人,找两个,随便什么样的女人都行,只要是活的就行。”
他找到了两个。
两个几乎已不像女人的女人,生活的鞭子已将她们鞭挞得不成人形。
然后,他就开始在那又脏又破的木板床上呕吐,几乎连苦水都吐了出来。
然后,他又要去找酒喝。
这时夜已经深了,街上已看不见行人,灯光更已寥落。
晴朗的天气,到了黄昏忽然变得阴暗起来,无月无星。
阴惨惨的夜色,笼罩着阴惨惨的大地。
他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地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已走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