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最顶层的偌大会议室内,早已等候许久的老者脸上不见半分不耐神色,一脸从容正襟危坐。
“莫寒啊,可就等你了。”老者的声音随着轻微的开门声兀然响起,料定了进来的不是别人一般。
旅莫寒没答话,目光却是看向了坐于老者左侧的苏都兰索。他看了眼身旁梵陨河,径直过去坐下了。
这一刻,女子脑海中前不久才从江浩徐那儿看到的酷似养父的男人照片和面前这个男人的脸重叠。
似是感受到梵陨河目光,苏都兰索忽地抬眸,视线和女子撞得猝不及防,他竟是略显慈和笑了:“阿桑好多年了,不认识阿达了?”
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是阿达!梵陨河一贯的从容自信瞬间紊乱,她看着男人,许久也只是下意识后退半步,没说话。
然后她觉得撞上了谁,旋即听到旅途声音轻缓带着安抚在耳边响起:
“他可能是你阿达,但你记忆中的阿达不一定是他。阿桑,冷静下来,你能听懂我意思,不过你不愿意承认。”旅途的手轻搭上她肩膀,冲在座的人淡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们家阿桑身体不太好,这场面可能有点吓到她了。”
吓到?一旁苏都易暗自失笑,这丫头从小到大哪儿有危险往哪儿凑,能被吓到就怪了。不过这小子刚刚说什么?我们家阿桑?
有点意思。
苏都易面上淡淡,略带打量的目光落在这青年身上。
“怎么会忘记阿达呢?”梵陨河心下一动,当即笑着绕过长桌走向那中年男人:“不过阿桑一直都以为阿达在当年的小丑案中出事了。”
嗯?苏都兰索心中奇怪,面上依旧依旧笑得慈和:“这些年辛苦我们阿桑了。”
“可不是嘛,所以我这次回来,阿达可得好好补偿我呢。”梵陨河扶上男人肩膀,轻抬浅眸同旅途对视上,她意味不明一笑。
要遭!这妮子一个眼神旅途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手上不动声色摸向腰间。
苏都兰索笑呵呵问:“哦?阿桑想要阿达怎么补偿你呢?”
“自然是……”女子手起又落。
苏都易骤然出声:“二哥躲开!”
“拿命偿!”梵陨河手下毫不留情,却仍是被早有准备的苏都兰索躲开。
本该混乱的现场却在女子这一刀过后陷入了诡异的死寂僵持。
便见梵陨河轻跃坐上了桌子,修长的腿晃了两下,她回头一瞥苏都易,又望向苏都兰索,笑容甜美得诡异:“二哥?阿达,你不是排行老大吗?老二应该是我二叔苏都兰索才对吧?”
苏都兰索看着她,没言语。
安静中听得打火机“咔哒”一声,竟是旅途点了烟不紧不慢挨着自己老爹坐下了。随后这位小旅总戏谑笑出声来:“北姐这是终于重出江湖了啊,老丈人,您可当心了。”
“老丈人?”梵陨河忽地抬腿在桌子上灵活翻转身体,丝滑坐在了旅途面前。她伸手轻抬对方下巴,勾唇笑得张扬:“他不配。你老丈人正在赶来歼灭的路上呢。”
早在旅途出发时梵陨河就察觉到并将定位发给了江浩徐,而江浩徐必然会告诉她父亲江遣。
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变化哪里比得过北姐的疯狂?
梵陨河又是一个转身单腿屈膝坐桌面上,托着下巴笑望众人:“我只是病了又不是死了,各位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盯上了我梵姓在东南亚的渡口和势力。”
此言既出,连坐于首位的老者——何倡峰都有些意外。
本以为是螳螂捕蝉,谁料小丫头是黄雀。
闻言,旅氏父子却是心下奇怪:梵星盏没暴露身份?那他们又是如何将梵星盏抓到手的?又以什么理由?还是说……
“姓梵的失踪这么久也没个消息,贺冕出去找人,哪知道也跟着失联了。”何倡峰身旁站着的男人开口,竟是和何简有七八分相似。
何倡峰带着威严性的苍劲声音不紧不慢响起:“小女娃,现下他二人管辖的地带人心涣散,你不管还不允许别人收了这些无头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