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旅途机械念着她小名,闭上眼悲悸笑出声来,他笑着,脸上却是温热的泪:“阿桑,我跟老头相处的时间不多……”
梵陨河听着他说以前的事情,不觉间也泪流满面。她听到自己泣音颤抖着:“你爸爸很爱你。”
“可是我没有爸爸了……”话音戛然而止,青年像个孩子般泣不成声。
这一战从天黑到天明,又从暖阳到黄昏,二人在主楼内转悠着,像无头苍蝇。
梵陨河想问旅途,会不会是他父亲的消息有误,但话到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
现下的旅途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承受都已经到了临界点,于他而言,父亲临终前的几句嘱咐是支撑他坚持下去的理由。
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则溃不成军。
她望向前方径直走着的旅途,眸色微凝,冲上前一把拉他躲到拐角的墙后:“小心!”
“砰!”对方暗枪放空。
旅途回过神,一回头正与女子对视上。
梵陨河尽力压住喉头的咳嗽,对他道:“你现在心绪太乱,我来吧。”她上前捧住他脸,强行拉回旅途有些游离的视线同她对视:“二途,你现在听我说,我联系了云幸和砂楚在外面接应,你从主楼出去往西走,经过……”话未说完,见到他忽地往她肩上压来。
“二途?”梵陨河踉跄了两下,勉强扶住他蹲下身去。冷静摸向旅途颈动脉,一切正常。
“北姐,兄弟们来迟了。”解决了几个放暗枪的,一名长相甜美却拽酷的女孩带人来到她跟前。
梵陨河将旅途交到这少女带来的手下手里,起身:“不迟,砂莎,帮我将旅途带出去。”说罢,转身便走。
女孩见状一撇嘴,立马上前拦住:“让他们带出去就是,我跟你一起!”
梵陨河笑笑,伸手轻撩女孩颊边染紫的长发:“你这次偷偷跟来的吧?让你大伯知道不得骂死你。”
“反正每次都有北姐护着,我才不怕呢!”砂莎上前开心挽住女子胳膊:“走了走了!”
梵陨河却侧头和早已跟来的砂楚对视上,她勾唇:“看清了啊,我可没怂恿小妮一起。”
砂楚轻轻扬眉:“砂莎。”
“……”女孩僵了下,吐了吐舌头,又抱紧了几分梵陨河胳膊。
梵陨河问他:“怎么进来了?”
砂楚上前,拧住小丫头耳朵揪到自己身边:“你说找到旅途立马想办法送出来,我和云幸在外面从天亮等到天黑,可也没见到你人啊?”
“哎疼疼疼……”砂莎试图拯救自己耳朵,立马扮了副可怜相:“大伯……疼嘛……”
“抱歉,我的失误,没想到他父亲会在。”梵陨河离开:“你带着小妮先走吧,二途也拜托了。”
砂楚松开砂莎,叫住她:“陨河。”
女子停住脚。
“在这战争丛生的地区,善为大忌。”
梵陨河勾唇,头也不回走远:“多谢提醒,不过我自小在这边长大,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
此时,青纱寨。
“都跟紧了,再有十五分钟,分散从不同方向渡河,对岸便是‘白狼’总部,大家自行检查武器,万事小心。”乔辞安吩咐着:“待会儿进基地切记,除了我只听你们小旅总的……”
“乔哥!乔哥……”一人着急忙慌跑来,一指河对岸:“那、那……木木……”
乔辞安大脑空白了一瞬,一把夺过他手里望远镜。只一秒看清,而后彻底崩溃了,连火都发不出来:“他……他怎么跟来的?走时不是将车内外都检查了一遍?”
手下慌了:“这、这我也……”话未说完被乔辞安一把揪住衣领:
“他要是有事你自己提着脑袋找旅途去!”乔辞安一把推开:“都听着!十分钟后行动!”他深呼吸一口凉气,提枪先走了。
留下一众手下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喘。
不远处,早间还在基地内部的克里亚此时却出现在这里,他叼着烟悠闲走来,笑问:“那小崽子就是木木?”
方才报告的人回答:“对。”
“有点意思,看来旅途将一身本事都教得差不多了啊。”克里亚情绪不明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