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监控室也被破坏了,电脑被子弹直接打穿了屏,有的更像是被几斧子下去砍的。
旅途检查一番对方很谨慎,将硬盘全部暴力拆卸下来带走了。
他坐椅子上晃悠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似的忽而站起身,却感受到身后凉飕飕的。
旅途反应迅速侧身避开,对方一斧子落空,旋即被旅途夺去。
他抬眸,目光微微顿住片刻,似笑:“物是人非啊,栀箫。”
女子披头散发,脸上有血迹,似是干涸了她眼睛里流露出呆滞惊恐,像是崩溃,又像是早已麻木。
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能骗一骗从前空有放荡骄傲劲儿还单纯的旅途。
曲栀箫怔然盯着他看了许久,美眸中渐渐蓄了泪:“你、你……二途?是你吗二途?是不是你……”她上前。
旅途避开:“看你这样子,是亲眼目睹了那天的屠杀?”
闻言,女子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退到桌子旁,不住颤抖:“他们……对,他……他死了,他们全都死了……都没了……”
“谁?”
“他……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崩溃捂脸,忽然哭泣起来。
旅途看她精神恍惚,拉住曲栀箫就往外走:“不想说没关系,你可以听他们说。”
监控室隔壁是冷藏室,旅途用斧子两下砸开了锁,推门而入。
满室的尸体堆积成山,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森冷的白雾气扑面而来,无一不诉说着那天的悲哀疮痍。
旅途松手,曲栀箫瘫软在地,她无助抱头开始尖叫:“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让我带路……对不起对不起……宇扬……对不起……”
“还真是你啊。”旅途了然,他缓缓蹲下身同她平视,声音冷静却逼人:“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南鹤让很危险,当时我以为你听进去了。”
曲栀箫惊恐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起什么,又死死抓住旅途胳膊:“二途,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帮、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
旅途不为所动,只是问:“南氏内乱是你引起的?为什么?”
“我、我听到、听到表哥说要推我和我爸妈去挡警察,挡住对公司的调查……我害怕,禾桥市局……里有人跟我说……找一个和南氏牵绊最深……这样就算查到我头上……他能摆平,他能找一个替罪羊……对他能摆平……”
旅途听着却笑了:“所以你找的那个替罪羊,是我?”
“对不起二途……对不起……”曲栀箫泣不成声,不停道歉:“我只是……他让我把这些人带到恣纵……剩下的交给他……”
旅途明白今天他是很难离开这儿了,淡淡笑着:“最后一个问题,当年你派人去刺杀过我哥,我哥的死是不是意外?”
“不、不是!二途你听我解释……南氏在禾桥的总部我虽然、一直是我在打理,但真的只管了两年,后……后面好几年一直是我表哥……是南知意!他逼我去管的,给他当幌子!我……”
“你派人刺杀旅畔在南知意失踪后,除非你告诉我那段时间南知意根本没失踪,而是在背后控制你对付我旅氏,直到害死我哥。”旅途逼她同自己对视:“对吗?”
曲栀箫不敢直视他,低声哭泣,不语了。
旅途:“从我哥失踪刚回来那一刻,南鹤让就已经在算计怎么除掉他了,先是一个大动作故意暴露自己,再潜逃。那天宴会被你撞见发现他的计划,正好由你在他逃走时故意放出他的具体去向。再让那个联系你的市局警察,我想想,应该是一个叫冯广查的孙子,让他把消息带进市局,最后透露给了我哥。”
曲栀箫一点点松开抓着他的手,后退着挪开身子:“二途,我真的不……”
“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哥顺理成章替市局办案,这个过程中你二次动手了,我想南氏给你下的最后通牒是只能成功,所以我哥死了。”
“那也是你自己没忍住查到了老挝白狼老巢!”曲栀箫因为害怕尖叫:“你如果不去我能有机会利用你对他下手?”
旅途倏地顿住,愣在那里。
女子又哭又笑的声音很尖锐,带着嘲讽:“旅途,别忘了你才是他的软肋,那天如果你没有去,你哥也不会死在那里。”她笑着泪流满面:“后悔了吗?陪着那个下贱女闯了白狼,你宁愿陪她送死也不肯和我一起度过安安稳稳的后半辈子。”她慢慢站起身离开:“你来了,我该走了。没想到吧,我们在军事基地也有合伙人,市局也有呢,咯咯咯……”
“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旅途淡声开口:“哪怕再倒回去五年,只有五年,我那时候的段位都远不如你。曲栀箫,我以为我们会各自相安无事,但你还是恶心到我了。”
女子的背影猛地顿住,她回头看了眼男人,他眼神平静,却让她觉得下一秒就会过来杀了她。曲栀箫流着泪笑着摇头,步履踉跄逃离了这里。
旅途拎着斧头起身,冷声开口:“郑止峰,冯广查,当真是好大一个犯罪团伙。”
……
关于这段暴乱的视频是被剪辑过的,旅途再猜不到映湖基地自己人头上就是傻子了。
但郑止峰军衔级别很高,那么大一个官摆在那儿,而旅途目前没有任何有力证据来证明这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