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距离出发去燕城的还有一周,辛桐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esp;&esp;起初,只是咽喉发痒,以为喝几天感冒冲剂便没事,不曾想愈发严重,近乎说不出话来。她找了个颇为无事的下午同林昭昭请假,一声不响地去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是肺部感染,挂水一周。
&esp;&esp;几瓶消炎药打下去,将近七点,夜色沉沉。
&esp;&esp;辛桐在躺椅上,盖着护士送来的毛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手机电量耗尽。借医院的充电线勉强开机,紧跟着涌来几十个未接电话提示,谁的电话都有。
&esp;&esp;她清空消息提示,拨通季文然的电话。
&esp;&esp;“喂?怎么了?”她醒过来没多久,还有点迷糊。
&esp;&esp;“你在哪里?”季文然语气不善地问。
&esp;&esp;“在医院,”辛桐道,“大概八点半能到家。”
&esp;&esp;“定位发我,我现在去接你。”
&esp;&esp;辛桐觉得麻烦,刚想拒绝,就听他先一步说:“在医院等我。”说完,挂断电话。
&esp;&esp;也罢,他不嫌麻烦就行。
&esp;&esp;她将确切位置发给季文然,继而询问护士能不能让她在这里继续充电,得到肯定回答后,摁着止血的胶布坐回躺椅看无聊的连续剧。
&esp;&esp;约莫四十多分钟,一集电视剧放完,正在放下集预告时,季文然急匆匆地跑来。他板着脸,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还挺唬人。
&esp;&esp;“你怎么回事,来医院不跟我说,还不知道带充电宝!出事了怎么办!我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你傻逼吗!”他刚走到辛桐面前,就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你知道不知道天黑了,还八点半到家……万一半路被哪个流浪汉打晕挖肾,我连你尸体都收不回来。”
&esp;&esp;“医院,医院,”辛桐连道两声,示意他放低音量。
&esp;&esp;季文然撇过头,深吸一口气,情绪骤然低落。“抱歉……你生病了,我不该跟你发脾气。”
&esp;&esp;“没事。”辛桐牵住他的手。“只是有点感染,我不想打扰你。”
&esp;&esp;她说完,带上口罩,“回家吧。”
&esp;&esp;季文然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亲亲她,却被她抵住,不准靠近。
&esp;&esp;“别做傻事,小心传染给你。”
&esp;&esp;季文然笑了,揽过她的肩,隔着口罩亲了一下。
&esp;&esp;程易修得知辛桐肺炎,想来医院陪她,被辛桐毫不犹豫地拒绝。“少在我旁边打游戏,”她说。一天五瓶药水,有的等呢。因而除去萧晓鹿闲得无聊陪了她一天,江鹤轩恰巧没课过来呆了两个钟头,孟思远替傅云洲来看看情况,呆了半天,其余人安安分分工作。
&esp;&esp;“你也是,生病了也不说一声。”孟思远把打包来的煎饺递给她。
&esp;&esp;辛桐单手接过,搁在小桌上,拿两根竹签戳着饺皮。“感冒而已。”
&esp;&esp;“少来,我俩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真计较起来,我还是看着你和晓鹿长大的。”孟思远道。“你是那种——动手术都能不吭一声跑去签字的姑娘。”
&esp;&esp;“那看什么手术。”辛桐笑。“割阑尾这种能自己去,大的不行,要家属签字。”
&esp;&esp;“挂完水差不多要去燕城了,对吧。”孟思远突然问。
&esp;&esp;“嗯,刚刚好,机票买了。”
&esp;&esp;“挺好。”他说。
&esp;&esp;彼此沉默半晌,辛桐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我哥他怎么样?”
&esp;&esp;“你哥躲着你呢,怕惹你不高兴……你别怪他,陆家那事儿谁也没料到,傅老爷压下来,大家都没辙。”
&esp;&esp;辛桐摇头。“没,我怪他做什么?”
&esp;&esp;“燕城不是新安,陆家不同于我们……”孟思远的声音骤然放轻。“陆节是红三代,嫡孙,家主,牛逼的不行。陆青杏是唯一的小姐,顶级名媛,每月花五十万都算节省。”
&esp;&esp;陆节是辛桐的联姻对象。
&esp;&esp;跟他比,傅云洲简直是五好青年。
&esp;&esp;工作,养家,毫无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