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程易修哈哈大笑。
&esp;&esp;“其实我也幻想过当个漂亮的女孩儿,这样十二岁的时候我就能有一帮愣头青抢着帮我买单,或是请我吃肯德基全家桶。”辛桐说。她似是对过去释怀,与他谈起,字字皆是云淡风轻。“但你看,我长这样,太失败了。”
&esp;&esp;程易修摇头,咧嘴笑道:“明明很漂亮。”他全神贯注看人时,双眸清澈见底。
&esp;&esp;辛桐贪恋这份温暖,她希望他能这样永远会看着她,告诉她——我很爱你。
&esp;&esp;过了好一会儿,程易修双手插兜,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暖气,看着白雾逐渐消散。“要吃全家桶吗?”他问。“肯德基现在还没关门。”
&esp;&esp;“哥——可,可是傅总不是说让你一小时后回去嘛。”
&esp;&esp;“去他妈的,我关机了。”程易修撇撇嘴。
&esp;&esp;辛桐噗嗤一笑。
&esp;&esp;就知道。
&esp;&esp;他们走去最近的商业区,也是季文然帮辛桐打车送她回家的区域。
&esp;&esp;起先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进商场自动门时,辛桐不经意一瞥,忽得透过身侧女装店摆在外头的穿衣镜,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面孔。她忽得一转头,却一无所获。
&esp;&esp;进到店内,辛桐故意上二楼,等五分钟找借口去卫生间,再折下楼,拿季文然的照片去问员工们有没有见过他。
&esp;&esp;好似是来兼职的年轻人皱起眉,对辛桐说:“好像是刚才走掉的客人哎。”
&esp;&esp;季文然深夜驱车回家。
&esp;&esp;他将灯挨个开启,换上毛绒拖鞋,打开地暖。
&esp;&esp;他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不必对谁抱有希望,也不用担心被谁伤害,小熊和迦拉提永远不会离开他,更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说不是为了钱,才不会来照顾他。
&esp;&esp;人世间的女人要比男人不知费解多少倍,他曾有父亲,往后又莫名失去了,于是季文然的人生中便被几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占据。她们是杜鹃那样的鸟儿,把孩子扔在别人的巢穴,随后一去不复返。
&esp;&esp;季文然关掉最后一盏灯,独自坠入无边际的黑暗。
&esp;&esp;幻想扑面而来。
&esp;&esp;“她不会喜欢你,她喜欢程易修,还有那个跟她很亲近的男人。”
&esp;&esp;“你是个怪胎,你应该马上死掉。”
&esp;&esp;“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esp;&esp;“你早已经准备好了,不是吗?”
&esp;&esp;“只要在那天,稍微做一点手脚。”
&esp;&esp;“你也是这样想的吧,与其被拒绝,被抛弃,不如让一切停在没有开始。”
&esp;&esp;“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她永远会是你的。”
&esp;&esp;彼岸会重复一场永不止息的宴会。
&esp;&esp;有金色的大厅和柔软的玫瑰。
&esp;&esp;旋转的裙摆是四季常开的花朵,作为臣民沙粒会一起鼓掌。
&esp;&esp;这是一场该死的,瑰丽的梦境。
&esp;&esp;只有在那里,公主会爱上一个神经质的王子。
&esp;&esp;“闭嘴,吵死了!”季文然蜷缩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