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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第3页)

海瑞:“是。孔子的意思是说,父亲如果有了敢于直言的儿子,就不会做出不仁义的事情。所以当父亲做出不义的事情,做儿子的不可以沉默,应该向父亲婉言劝告…”

“不对。”海母在蚊帐中又打断了海瑞的话,“孔子明明说的是‘争’,争怎么是婉言劝告‘”

海瑞:“母亲说的是,圣人在这里说的‘争’,也可解为直言抗争。可儿子觉得还是解为婉言劝告好些。”

海母在床上坐起了:“那下面一句‘臣不可以不争于君’也是婉言劝告吗?”

海瑞仍然温言地:“回母亲,这里还是有所不同。”

海母:“有什么不同?”

海瑞:“有大不同。父亲不过一家之长,偶有不义之举,婉言劝告,纵然不听,不过一家之不幸。君主掌一国民生,若有不义之举,则民不聊生,甚至生灵涂炭。故为臣者必须直言抗争!”

海母:“你的意思是说阿母纵然有不义之举,不过你和你媳妇不幸。是这个意思吧?”

海瑞大惊,跪了下来:“阿母,义与不义指的是男人,母主中匮,不会做出不义的事情,圣人的话没有针对母子的意思。”

海母沉默了,好久才说了一句:“你父亲要是还在就好了。又快七月十五了,该祭供祖宗和你父亲了。睡吧。”

海瑞:“儿子记得。母亲请先安歇。”

蚊帐内海母不说话了,海瑞这才又站了起来,坐在床边,目光不禁望向了窗外。

院子里只有草虫在那里响亮地呜叫着。他无声地叹息了一下,悄悄吹熄了母亲床头小几上的油灯,轻轻走到对面的小竹床上躺了下来。

月亮升起来了,从窗口斜照了进来。海瑞眼睛睁着,似在倾听着母亲的动静,也似在倾听窗外自己房间那边的动静。只有这个时候,这个至阳至刚的男人眼中才显出了平时不见的忧郁。一阵疲乏终于袭了上来,他合上了眼睛,慢慢响起了鼾声。

院子里草虫的呜叫声和着海瑞的鼾声,在沉沉的夜里响着。

躺在蚊帐里的海母眼睛依然睁着,她立刻从响亮的虫鸣声和儿子的鼾声中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是蚊子的嗡嗡声。她轻轻爬了起来,撩开了帐门赤着脚下了床,在床底下拿出了草纸卷成的一根偌长的蚊烟,又从小几上摸到火石,擦燃了火绒,点燃了蚊烟,轻轻放到儿子小竹床的底下。

没有一丝风,夜是如此的闷热。月光冷冷地照着儿子消瘦的面颊,额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海母在海瑞原来坐的那条凳上坐了下来,拿起蒲扇,静静地望着儿子,轻轻地扇着。

五狮山驿道

马蹄声惊得山间的宿鸟扑簌簌地从林间飞了出来。伏天无云,月亮就格外亮,把山间的路照得依稀可辨。两骑马越过山头,直向远处的淳安县城驰去。

海母卧房

海母一直这样坐着。没有了蚊虫,便把蒲扇搁在腿上打盹,蚊虫声起,眼睛虽不睁开,手中的扇便立刻向儿子扇去。

世人常以为至阳至剐之人和旁人不同的是,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宁折不弯。殊不知至阳至刚之人较之常人最大不同的是心地坦荡,不受缠绕。譬若斯人处危地困境,该吃饭还吃饭,该睡觉便睡觉。若“枕戈待旦”者,并非拿着枪睁眼坐待天明,而是心如空城,枕着一杆枪也安然睡了。海瑞几十年侍母之寝也是这样。母亲未睡自己便悉心照料,母亲睡了,自己便心安入睡。他哪里知道,多少个夜晚,就在自己沉睡之后,母亲总是这样坐在自己身边,关照着他,等到天要亮时,再睡到床上去。所谓侍母,其实是“母侍”。

天快要亮了。海母也到了要从盹睡中上床了。突然,她听到了敲院门的声音!

海母的双眼立刻睁开了,望向儿子,由于敲门声轻,儿子尚在沉睡,便轻轻站起撩开帐门飞快地爬上了床。

可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急响起来。海瑞猛地睁开了眼睛,耳听着急促的敲门声翻身坐起,向母亲的床上望去,隐约望见母亲侧身面对里边躺着。

海瑞站起来了,走到床边轻声唤道:“母亲,母亲。”

“什么事?海母在床上答着。

敲院门声还在一阵阵传来。

海瑞:“惊扰母亲了。许是有要紧的公事。您老接着睡,儿子去看看。”

海母:“去吧。”

海瑞就这样穿着短衣长裤,赤着脚走了出去。

后宅院内

海瑞已穿好了鞋,还是那身短衣长裤,疾步走到了院门边:“什么事?”

院门外立刻传来值夜书吏惊惶的声音:“禀县尊,有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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