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姓靳,婢女们皆称她一声靳姥姥。
苏遮月想大概是因为主动帮着治病的缘故,靳姥姥对她极为和气,送来的膳食竟比苏遮月在宫中吃的还要丰富,还多了一些稀罕少见的深海鱼烩,全是极滋补的大菜。
苏遮月自己吃着,看靳姥姥只在旁边站着,多少还是不自在,便道:“您也一起吃吧?”
靳姥姥笑着摇头道:“这都是给姑娘补身子的,我年纪大了,实在吃不得这些。”
苏遮月明白她的意思,脸颊微红,便也不劝了。
晚间上榻,之前苏遮月昏迷着,靳姥姥还需要婢女帮着,不过现在苏遮月自己愿意配合,省去了好些功夫。
在旁边一番教导之后,靳婆婆满意点头,道是“可以了。”苏遮月泄了力气,松下支撑的手臂,趴伏在阖目不醒的男子的身上。
像这般,过了几夜。
又一日晚,靳姥姥取来一个印刻的香篆放到床头,与苏遮月道:“姑娘瞧着,等这香烧完了,今日便差不多了。”
她见苏遮月每日都配合,也放宽了心,不再时时刻刻盯着。
苏遮月一直忍耐着身内的胀意,见靳姥姥要走,也是松了口气,轻轻应了一声。
靳姥姥走后,苏遮月一直望着那香,只觉得它仿佛蚂蚁爬一般,燃得极慢,她望着望着,眼皮便开始发重。
本想强忍着睡意,等香烧完退出身子,但终究敌不住那睡意,合上了眼。
静室之内,香气幽幽。
苏遮月是被一声温润带着稍许沙哑的声音唤醒的。
“姑娘。”
苏遮月睁开眼,朦胧的帘帐里,她一下便望进了男人深邃的眼眸,仿佛在梦中一般,熟悉的感觉让她脱口而出,
“姬离?”
对方望着她,清俊的面容上缓缓显现一丝困惑,
“姬离?”
苏遮月猛然惊回了神,往床头一看,发现那篆香已然烧完,但自己还…还在人家身上,手忙脚乱便要分开。
谁知身子刚一动作,对方便被她带出一声低喘。
苏遮月也被身下那变化的物什惊到了,吓得完全不敢再动。
“你,你还好么?”
面前男子温润的眉眼中含着隐忍之色,好似压抑着痛苦,苏遮月担心自己将对方弄得疼了,便惶然不知所措地问。
目见她焦急又羞赧的神色,床上的男子只安抚她道:“没事,你继续吧。”
苏遮月被他这般看着,更觉面红耳赤,一时想到两人情状,更怕他误会,慌忙想解释,谁知舌头打结得厉害,只蹦出几个零星的词:“治病,不是靳姥姥,是你的病……”
“我知道。”
一句话让苏遮月愣住。
对方又温和说道:“我会娶你。”
苏遮月瞪大了眼眸,脑海中被他这一句话更是惊涛骇浪一般,忽然反应过来男子的身份更觉吃惊。
他贵为王爷,又生这样一副俊逸如仙的容貌,便不是治病,寻常女子献身只怕是常事,如何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
便是王府的侧室也应该是高门女子才对。
当即摇头道:“不不,真的只是治病,王爷你不需要娶我的。”
男子看着她,目光柔和:“不必叫我王爷,唤我宗璋便可。”
“宗璋……”
苏遮月下意识地念了一声这个名字。
宗璋又道:“女子名节不是小事,姑娘以冰清玉洁的身子予我,王妃之位也是我该补偿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