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年此次来天星宗,所为两件事。
其一,自然是想着能借阅一些关于上古符文的记载,看能不能对血星阑体内封印有所对策。
其二,便是冲着那能炼药,给血星阑控制体质的天株葫芦来的。
而温长老的拒绝,也是在情理之中。
就像乾元宗的镇宗灵宝,镇灵钟,也不可能轻易借给别人,更别说给别人炼药了。
“贵宗能借书已然是仁至义尽,本尊也绝非要强求天株葫芦为难贵宗,只是,天株葫芦存世这么多年,种子或许是不缺的。”
季斯年从容不迫道:“本尊所求,只为换取种子。”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温若雨闻言,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如此,还请仙尊暂且歇息,宗主与吾宗仙尊即刻就到。”
温若雨又让弟子奉上灵茶点心,笑语嫣然的同季斯年谈论灵茶品茗,将季斯年一些人招待的周到妥帖,十分热情。
期间,她还当着他们的面特意派遣弟子去催促宗主和天问仙尊,似乎让季斯年久候很是抱歉。
季斯年心里却清楚,那宗主和仙尊不肯露面,或许有忙于传承秘境之因,更多的,却是摸不准他的来意与态度,才派温若雨先来打头阵。
若是他的要求过分态度强硬,温若雨便会说自己做不了主,拖着他等着,天星宗再想别的手段。
而他的要求并非对方不能接受,态度又和缓,对方才好露面与他详谈,以免为难。
季斯年敛眉饮茶,心情略微有些微妙。
他自从在五十年前妖兽狂潮中一剑斩杀赤练蛇妖后便声名远扬。
在修真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奉为上宾。
然而自从收了血星阑这个徒弟,他从万木阁到天星宗,似乎都成了不受待见的恶客。
也没过多久,季斯年刚感受到脚步声和气息,一阵爽朗的笑声便先传了进来。
“稀客稀客,季小友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没抽出时间,让季小友久候了,实在惭愧惭愧!”身形壮硕的男子将天星宗飘渺出尘的银色衣袍穿得格外潇洒不羁。
他笑容爽朗,语气诚恳,上来就要给季斯年拥抱。
血星阑瞳孔微缩,一个闪身便拦在了季斯年面前,红色的眸子冷凝,眼底翻涌着森然的杀意。
那男子咦了一声,直接五指成爪压向了血星阑的肩膀。
血星阑剑指一扫,划出血色剑气,暗红的剑罡覆在肩上,只等那鹰爪一落下,就从他手腕处割断他的手掌。
“嘶!”那男子倒吸一口冷气,连忙将手收了回去,“你这天赋异禀的小弟子,倒是心狠手辣。”
季斯年神情淡然的放下茶盏:“若非苗宗主无礼在先,星阑也不会护师心切,到免了本尊出手。”
听到季斯年夸他,血星阑唇角微微上扬,也没再坐回座位,而是站在他身边警惕的看着那一进来就对小剑鞘心怀不轨的男人。
季斯年其实早知道他会如此。
这苗若祁对外性格爽朗奔放,之前战时约他喝酒,又约战于他。
正值战时,季斯年自然不肯。
苗若祁便嫌弃他过于古板,便故意动手戏弄,惹得季斯年出手,最后被季斯年揍了一顿。
他却不知收敛,反而自觉找到了对付季斯年的方法,开始次次如此。
这也是季斯年没有阻拦血星阑的原因。
一来苗若祁总不至于真的对小辈动手,二来,季斯年也清楚他的很,刚才血星阑不出手,他那好奇的性子也会找机会试探血星阑。
也正如季斯年所料,季斯年难得收一个弟子,苗若祁自然要出手试探一番看看是个什么绝世大宝贝。
“难怪你肯收弟子了,是不错,修为凝实,剑道境界甚至远比一般的金丹境界要高。”苗若祁摸了摸下巴,“不过性子不太好,看上去倒是和千织羽的三徒弟一个路子。”
“苗宗主!慎言。”季斯年眸色微凉,隐隐带上了几分不悦。
千织羽便是乾元宗千宗主本名,他的三弟子,就是堕入魔道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