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省省吧,说得话越多,就会越渴的。”
“真没同情心,算了,求人不如靠自己。”
“你,你怎么起来了?”
“拜托,我的伤已经好了,现在只不过因为受伤过重而导致肌体一时无法完全恢复,所以四肢无力罢了,但至少走一走还是没问题的。”
“那你还要我给你弄水喝?”
“病人有点要求不过份吧……”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啰嗦什么!”
“你不出声,我倒把你给忘了,哈哈,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我可就站在你面前,而且没有还手之力,你倒是杀我啊,你倒是杀啊?不动手吗?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哦……哎呀,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要不要把你干掉一劳永逸呢?”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洛小姐,以你的力量来说,唯一的用途就是被我无视。你不要惹我生气哦,要不然把你煮熟了吃掉,你应该不会认为我这个妖怪是吃素的吧。”
“吃人,吃谁?”顾东猛得翻身坐起来,睁开双眼……依旧漆黑一片。
思夜语笑嘻嘻地凑上前来,捏着顾东的脸蛋,左摆右摆,“大笨熊,胃口真好啊,提到吃就醒过来了。你的精神头看起来不差嘛,伤也好了,你的恢复力很强哇,至少比我强多了。”
顾东拍了拍头,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木呵呵地瞧了瞧面前的思夜语,左看看,只见香醉平躺在不远的地上,身上盖着件外衣,露出两条雪白修长诱人无比的美腿,眼睛瞪得大大的动也不动,很有些死不瞑目的气势,但实际上她还活着呢,外衣下高耸的胸脯正随着呼吸起伏不定。右看看,洛雨就坐在旁边,满脸担忧地望着他,两只手还紧紧握着他的一只手。
手?顾东一愣,往身上瞧去,却见自己已经变回了人身,迷彩服肥搭搭地套在身上,相当的不合体。
已经被发现了吗?顾东忍不住叹了口气,把手从洛雨手里抽回来,看着洛雨,支支吾吾地说:“那个,那个,我真不是妖怪啊。”
“是啊,你不是妖怪,只是不小心会变熊而已。”思夜语笑咪咪地插了一句。
洛雨没理她,微笑着望着顾东,轻声道:“我相信!”
这一句话传入耳中,顾东真好三伏天喝了连喝了十大杯冰镇啤酒三九天连呛了九大碗狗肉热汤,那可真是全身上下几千个毛孔都从里到外透着舒坦,所谓飘飘欲仙也不过如此罢了。
思夜语皱了皱鼻子,道:“洛小姐,我得提醒你一声,别看他长得年青,他可是已经好几千岁了,你们两个的代沟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你们不会有共同语言的,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哦。”
“我昏了多久了?”顾东直接无视思夜语的话,站起来,试着跳了跳,觉得满身轻松无比,似乎比没受伤之间还要力量充沛,这种感觉让他不禁心里一动,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总共才不到一个小时。”洛雨抬手看了看表,肯定地说:“五十三分钟。你真的没事儿了吗?”
“没事儿了,感觉很好。”顾东甩了甩手臂,看思夜语活蹦乱跳的样子,大约是没事儿了,便走到香醉身边,辅身给她检查。
香醉歪过头去,喝道:“妖孽,你杀了我吧。”
顾东呆了一呆,提出建议:“呃……难道你不会说点别的吗?”
“你趁早杀了我,不然等我伤好了,我一定会杀了你。”香醉从善如流,果然换词。
“那个……女孩子喊打喊杀是不好的。”顾东很郑重地说。他简单地检查了一遍,发觉香醉已经没有大问题了,只不过那些被强行接驳的断骨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稳固。他稍感放心,站起来正要离开,忽地发觉香醉身旁有个宽约十几厘米的小圆筒,他弯腰拣起来,发觉这是个装画的轴盒,正要打开,却忽听香醉尖叫道:“妖熊,不许亵渎我师父的画像!”
“她师父的画像?那不是就我吗?”本来顾东也没打算打开看,不过听她这么一吼,立刻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将那短画从轴筒里抽出来,慢慢展开,只看了一眼,他不禁脸色大变。
第二十一章夜战八方(五)
画是好画,正宗的传统水墨肖像画,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一生动形象。
但见画中人身披道袍、脚踏祥云、背挂长剑,神光遍体,仙风缭绕,宝气盈盈,真是神仙化人。这点倒也符合当初顾东的形象。
只是再往那画像脸上一看,顾东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倒不是像画得有多丑,而是那画像根本就不是他顾大仙熊!
只见画中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面若冠玉,剑眉英目,鼻入悬胆;唇红齿白,端得是貌若潘安,亏得画得是个大光头,要是安上头长发,那就是正美女。这简直就是**型的小白脸娘娘腔一个啊。
顾东的长相往好听了说,那就是中人之姿,长得既不恶心人,也不会舒坦人,基本上就是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人影的那种。不过,虽然他胆子小些,没什么担当,但至少跟娘娘腔还是颇有一段距离的。
但这些都不重要,这张脸没有一分跟他相似之处也就算了,可最让顾东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是,画中人居然跟张道临有着那么几分相似!
看到顾东脸色变幻不定,思夜语跟洛雨两人也顾不上绊嘴了,都凑过来往画里瞧,这两人一个跟顾东是千年前的老相识,一个是看过顾东在精神病院里写的我的自白书,都深知此熊底细,一瞅到眼前画像,呆了一呆后,不禁齐齐失笑。洛雨还好些,顾忌着顾东不爽,笑了两声,便赶紧地掩上了嘴巴,躲到一边偷着乐去了,可思夜语却笑得嚣张无比,一边哈哈一边连拍顾东肩头,拿着那副画看了又看,这才问香醉道:“这是顾远来吗?谁画的?哟,哟怎么一点也不像顾远那个熊样啊。”
思夜语放肆的笑声让香醉气得满脸通红,眼喷怒火,咬牙切齿,大有跳起来咬这兔妖两口的意思。
顾东虽然心里不爽,但看香醉那副随时都有可能脑血管崩裂的气哼哼样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从思夜语手中拿过那副画,仔细地卷起来,装回圆筒,放到香醉身旁。他半蹲下来,仔细盯着香醉看了半晌,这才柔声问:“你老家是阳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