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交手,双方平分秋色,高胖子也放弃了驾船抢滩的打算,命令手下用旗语通知各船,准备出动高手硬撼秘卫防线。
胖子沉声道:“发信号给水月镜花,让他的剑士从左侧强攻,牵制雷部,给陌新争取机会。”
旗语打出不久,水月洞天的所有弟子全部集中到了御剑而起,喷出的飞剑像是东升旭日,锐气逼人。水月镜花剑指鬼域:“仙府与秘卫之间的百年恩怨,今日必须了断。水月剑士,随本座杀敌——”
水月镜花人没动,剑气已经飞跃数里,两道剑气同时贴着火部通灵的面颊斜下削落,血光之中双条臂膀,连同着两扇肋骨一齐落地。内脏翻滚而出的尸身摔落在地,残肢断臂滚出数丈之远。
首领被杀,火部秘卫疯了一般与御剑冲来的水月剑士厮杀在一处。
铺天盖地的剑雨打懵了雷部弟子,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左右密林中又飞出数名修真,手中渔网状的法宝离手间笼罩天地,将数十名秘卫一网打尽之后急速收缩,网中秘卫人挤人,剑碰剑的撞成一团,被飞剑穿透人体,割开腹腔秘卫手捂流出的内脏,挣命哀号,乱抓乱踢的手脚被撞在一起的飞剑切断,顺着网孔不断掉落在地上……
上百剑士抓住天网后面的绳索,奋力将他们拖到在地,举起长剑顺着网孔乱戳,直到连同血水迸溅而起的惨叫声渐渐低落,他们才放开网口,把上百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推到山下。
随后赶来的水月镜花,瞟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尸体道:“一二队人马继续推进,让雷部看见你们潜伏在附近。白衣剑士随时待命,不能让一个雷部高手从这儿脱离出去。”
他身边的一个侍卫低声道:“水月大人,我们这样埋伏下来似乎不妥……”
水月镜花笑道:“这些人只不过是雷部打头阵的低级弟子,后面的高手不容易对付。不如给他们造成我们在布阵的假象,让雷部不敢轻举妄动。记住,我们只是在推延时间,并不是要尽快剿灭雷部。真正的战场在谢半鬼那边。”
水月镜花说得没错,谢半鬼与秘卫都在养精蓄锐,酝酿着一场大战。
战4
正面的战场显得极为平静,空中云霾密布,北风怒嚎,四周仍是一片漆黑,仿佛寒冷萧煞的黎明之前,予人一种特异的沉重。 沈拂衣带来的死士分成可四排,每排隔着十丈,清一色头戴镔铁面具,外披着环锁甲,腰悬雁翎刀刀。远远望去像是一群在北风中隐隐欲动的鬼神,腾腾杀气使得天地变色,北风不前。
前面,相距一里多远正对鬼域中门的城墙上,不时有轻微的移动,好像有人悄然自左右来,又悄然从左右去了,行动镇定而熟练,就像乘着月色而来,又随着北风转走的幽灵一样,诡异的布置着什么东西。
谢半鬼和胖子肩并肩的站在船头,双目微阖着仰视长空,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沈拂衣、燕芷晴同时走了过来。沈拂衣忽然道:“半鬼啊,你很想杀人是吗?我感觉到了你身上蠢蠢欲动的杀气,你在克制杀人的冲动对吗?”
谢半鬼道:“我看天上的乌云,也许可以借乌云做些文章。”
胖子仰望晦黯的天空道:“是有一片云,奶奶的,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地方,也不知道乌云是真是假,弄得我都没法判断行军的路线了!”
“那不是乌云!”沈拂衣没来由的感慨:“那是老天的叹息,这叹息,没有声响,却恁的使人心头苍凉。从我记事开始,已经经历了无数个满是杀伐的岁月,杀人如麻,斩首无数。奇怪的是每次经历生死决战之前都会阴云密布,我也会凭空的感到一股难以表达的萧索怅然。我的师父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可能你的手还是不要多沾鲜血,血沾得太多会自然的散发出摄人的冷煞之气,那是不容被人亲近的气息’。后来。他犯了的大忌,没能做到冷血冷心,无情无义对我师叔留了一份情,结果却死在了他的手里。你们是帝王之后,有时更该无情才对……”
谢半鬼冷笑道:“无情无义,你师父你没做大,你做到了。”
沈拂衣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燕芷晴悄悄拦了下来。燕芷晴轻咳一声道:“谢半鬼,你们选好了主攻的方向没有?我们棺材客栈秘密飞扬的铁血卫现在全部归你调遣,你们可一定要慎重啊!”
“选好了,就在正北的高地上!”高胖子道:“只有站在那里,齑星炮才有可能打中秘卫的中枢!”
谢半鬼看了看天色,面色一整,眼中寒芒四射,杀气弥生:“传令! 先锋队抢占正北高地。。”
船上的火把,在铁血卫扬起的刀锋上洒下的一道道血光,顺着与刀柄连作一体的锁甲流过一张张冷冰冰的面具,与他们目中的冷煞融为一体,化为嗜血至极的狂野与彪悍。
“杀!”
谢半鬼一声令下,三百先锋军同时施展轻功,紧贴草面箭射而去。临近城墙立时分作四队,交相掩护着飞奔急进。
蓦然,“轰”的一声巨响,一串火炎在先锋军脚下爆炸,几十人被炸的粉碎,血肉掀起半空,剩余铁血卫无视同伴的惨死,仍在血雨之中穿行,甚至不顾挂在身上的血肉内脏,仍然保持着原有的队形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