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子奉命来保护杨清宁和凌南玉,将吴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将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只是杨清宁总觉得小瓶子的反应有些奇怪。
“小瓶子,你是否已经知道这个泄露消息的人是谁?”
小瓶子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杨清宁,入眼的是他明亮又充满好奇的眼睛。
杨清宁与他对视,突然发现小瓶子长得不错,是那种第一眼不会让人惊艳,却越看越顺眼的长相,也就是属于耐看型。
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杨清宁突然回过神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猜测道:“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吧?这引蛇出洞的计策,可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怎会坏了自己的计划?”
一时太过惊讶,竟忘了改自称,不过用‘我’也没什么不对。
小瓶子移开视线,道:“奴才并未怀疑过公公。”
杨清宁质疑道:“那你盯着咱家作甚?”
小瓶子下意识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奴才是想事出了神,并非盯着公公看。”
杨清宁仔细观察小瓶子的神情,他脸上并无表情,耳朵却有些发红,不禁有些奇怪,继续试探道:“那方才咱家问你时,你脑海中浮现的人是谁?”
小瓶子垂下视线,将茶杯放在了桌上,“知晓此事的人不多,而且都是跟随娘娘多年的心腹,奴才不好猜测。”
杨清宁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也就是说,知晓此事的人中,只有咱家是个外人。”
“奴才并无此意。”小瓶子下意识地解释道:“奴才的意思是若当真出了叛徒,那这人肯定是埋藏多年的细作。”
杨清宁赞同地点点头,“依你之见,谁会掺和进来,为何要救走陈钰?”
小瓶子摇摇头,“奴才不知。”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他,移开视线道:“你回坤和宫吧,向福禄公公禀告此事,听听公公对此事有何见解。”
“是,奴才去去就回。”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杨清宁不禁在脑海中搜索有关剧情,可算计陈钰这事,原剧中根本没有,是他这个外来者一手主导,根本找不到什么线索。
“到底是谁呢?为何要救走陈钰?是东明党,还是以陈明威为首的武将?”杨清宁皱着眉头想着。
凌璋性格懦弱,又耽于女色,素来不理朝政,以致朝中势力分成三股,以皇后张明华为首的外戚,以内阁首辅鸿吉为首的东明党,以及以护国公陈明威为首的武将,因为三方人马相互制衡,朝中倒也算安稳。
“陈钰是武将,陈明威也是武将,陈钰姓陈,陈明威也姓陈,难不成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清宁想到这儿,再次搜索剧情,却并未发现两人有什么特殊关系。看着原剧情,杨清宁突然有种十分别扭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公公,殿下醒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小五子的声音,打断了杨清宁的思绪,也吓了他一跳,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噗通’狂跳的胸口,回道:“知道了,马上来。”
傍晚时分,杨清宁刚要侍候凌南玉用晚饭,就听小五子过来禀告,说秦淮派人过来请,让他去东厂一趟。
杨清宁回想白日,他看自己那恶心的眼神,不禁泛起了嘀咕,急忙让人找来小瓶子,吩咐道:“你回坤和宫,和福禄公公禀告此事。”
小瓶子看他神色不对,道:“公公在担忧什么?”
“今日皇上来过,厂公瞧咱家的眼神不对,咱家怕……”
小瓶子明白了杨清宁的意思,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提议道:“让小五子去坤和宫,奴才陪公公去东厂。”
杨清宁一听有道理,又叫来小五子,让他去坤和宫禀告福禄。小五子应声,慌忙去了坤和宫。
杨清宁回到正厅,禀告道:“殿下,方才秦淮公公派人过来,说是让奴才去东厂一趟,奴才让小顺子侍候您用膳。”
凌南玉朝他招招手,“小宁子过来。”
杨清宁上前两步,问道:“殿下怎么了?”
凌南玉伸出小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道:“不去。”
杨清宁一怔,看看被他攥紧的手腕,再看看他眼中的担忧,心中涌现一股暖流,驱散了藏在心底的不安。
“殿下,他可是司礼监的掌印,又是东厂厂公,若得罪了他,怕是咱们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他再大,大得过父皇吗?大得过母后吗?”凌南玉握紧杨清宁的手,“只要小宁子在,我不怕过苦日子,可以不吃鸡腿,不住这个院子。”
杨清宁听得鼻头一酸,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在不遗余力地救赎面前这个孩子,事实却是他也在拯救茫然无措的自己。他想要挣开凌南玉的手,可被攥得很紧,一时竟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