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凉原本捧着茶盏,听到这话,准备喝水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对啊,你怎么也还没搬走?”
“收拾好了,要搬走了。”他给兰烛也到了一杯,期间还回了回头,示意在他身后的那个旅行箱。
“哦,叫搬家公司了。”王凉又喝上了。
“没有,就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怎么能搬走”王凉吃惊。
“也好搬走,我东西不多。’
王凉一进来就看到满屋子的画喝水工制品。
“这些东西怎么办”
“那些东西——”白兖看了一圈屋子,“都不要了。”
都不要了。王凉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明显就是用心布置过的房子,啧了一句∶看不出来啊小伙子,城中村住住,倒是挺有钱?
白兖不着痕迹的苦笑了一番。
兰烛环顾了一圈,家具装饰摆放整齐,窗台玻璃明净透亮,完全没有主人乔迁留下的杂乱,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动过屋子里的东西。她的眼神,最后落在窗台边的那一幅幅油画上,他似是很喜欢自然风光,在他的画里,纱影绰约,枝叶摇曳,色调饱和度低,全是槐京少见的人间风光。
“这些画,也不带走吗”
白兖听到这话,转过来看了兰烛一眼,原本淡漠的表情变的柔和了一些,他摇摇头,“不了,带回去也没有什么用。
他随即换了个话题,“我回来,是来还小猴子的钥匙的,不过听说她被带到福利院了,去了一圈之后院长又说她跑出去了,我找不到她,没有办法,就在走之前在这里等她,隔三差五地去猴子奶家看看,希望能看到她回来,正巧,就碰到你们了,她现在在哪?”
“那小哑巴听你话吗”王凉单刀直入。
“小猴子不是哑巴,她只是不爱说话。”白兖解释到。
“不爱说话爱咬人疯丫头”王凉记恨着搭下脸皮唯一跟那女孩子聊天的时候被咬了一口的黑
“白先生。”一直没说话的兰烛开了口,“能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吗,小猴子在我姐姐那儿,不吃不喝的闹脾气,您能帮忙劝劝吗’
“她奶奶一直送她来我这儿学画画,或许我的话,她还是听的,只是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安顿她。”
他这话一出,三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包括兰烛在内的他们,其实都没有想好,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一切,该如何解决。
+
好在那不吃不喝的小丫头看到了白兖,眼睛里顿时就充满了欣喜,她终于收起了手里的定海神针”,跑着过去,认真地、慢慢地叫了一句∶“白、老、师。’
这是她跟乌紫苏住在一起的这半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话,兰烛这头看乌紫苏,她已经红了眼。
兰烛当时怎么也想不通,乌紫苏这种复杂的感情,即便理解不了,她的目标也很明确,既然乌紫苏在自己最落难的时候帮过自己,那她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王凉气的跟只好斗的公鸡一样,在一旁指着乌紫苏就是一套输出,但最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给白兖安排了一个房间。
夜里,白兖带着小猴子在灯下一笔一画地描着蜡笔画,乌紫苏在一旁远远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圈子里,只想让自己变的透明,不敢打扰。
蜡笔从桌子上掉落,滚到了乌紫苏的脚边,她慌忙地避让了一下,抬头却看到了已经在她面前的小猴子。
她的眼睛通彻明亮,像是雪夜里明亮的灯火,她呆呆地看着鸟紫苏,却无法准确表达自己的诉求。
乌紫苏感觉自己被刺刺了一下,疼的她连带着五脏六腑都疼,她连忙蹲下来,把脚下的蜡笔捡起来,双手递给小猴子,满目期待地看着她,“给你。”
小猴子依旧站在那儿,没有伸手,像是个没有意识的破碎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