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书说完,不带犹豫地转头往别墅院落的镂空楼梯上去。
既然赵家没帮他当做自己人,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只是他刚刚往上一步,却在拐角,对上了赵昭昭的眼睛。
她披着一件外套,里头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脸色发白地看着他。
钦书一愣,露出伪善的笑容,把手伸向她,似是要扶她起来,柔声说∶“昭昭,你怎么醒了,又做噩梦了”
赵昭昭愣了一会,而后惊恐地往后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钦书“书哥,你要害我堂爷爷,你要害我爸”
钦书语气依旧温柔平和“怎么会。昭昭,你听错了,我是在安排人开车去接他们。”
“你骗人!”赵昭从楼梯上站起来,紧紧地抓着楼梯的扶手,整个人却向后侧身,摇摇头∶看起来录录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败类,你全都是骗我的?你按照我的喜好装扮成那样温文儒雅的样子,就是为了接近我对吗?你从前对我的好都是假装的对吗,就是为了借着赵家的实力实现你一步登天的白日梦吗”
她在楼梯口歇斯底里。
钦书原先伸出的手收回,温柔的神色顿时消失,只换上了冷冰冰的脸,死气沉沉地问道∶“赵录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你从来就没有真心爱过我”
仍由她说的再撕心裂肺,他也不动如山,只是站在那儿,淡淡地说到∶“我只爱过一个女人。”
赵昭昭有一刻的失神,而后讽刺地笑了笑,“乌紫苏对吗,你亲手送到别人床上的那个女人?”
钦书原先毫无表情的脸上的此刻肌肉微微抖动,难以言说的表情在他脸上迅速蔓延。下一秒,他俯身下来,一把抓过赵昭昭的衣领,抵在她的面前,咬着牙说道∶“谁让你提她的名字的?谁让你提她的名字的?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
他说话间,双颊的咬合肌咯咯作响,双眼发红,她在他眼里的倒影里好似根本就不再是个人,他恨透了他们这样的“生物”,往常温柔克制的形象荡然无存。
赵昭昭这下是真的怕了,她慌乱地往后退去,小腿肚子撞上台阶,撞的她生疼,还没有来得及站起来,她整个人几乎就被钦书拖了下去。
他拽着她头发,把她一节一节地往下拖,跟条发疯的毒蛇一样吐着毒信子∶“凭什么槐京城是你们说了算,凭什么我们这样的草根难以出头,凭什么你们生来高贵,你们堵死一个人的路跟踩死蚂蚁一样简单是吗?我费了这许多心思,替赵家争夺到如今的局面,就连江昱成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脆弱的情种。槐京城,凭什么是你们说了算?”
他把人拖到楼梯底下,蹲下来,抓过赵昭昭的头发,迫使她抬头∶
你们给我听好了,往后槐京,不是江家说了算,更不是你们赵家说了算,这个城,它往后,改姓钦”
二三月的槐京突然开始下起了冰雹。
兰烛看着这反常的天气,从屋子里拿了一件外套,刚走到院子,就看到林伯带着几个人进了院子。
几个人恭敬地站在屋檐下,微微低头,对着坐在躺椅上的江昱成说了些什么。
江昱成好似没什么表示,看着前方,也不打断,静静地听他们说完。
他们说完之后,林伯一脸抱歉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来人摇了摇头,只是相互宽慰着走出了屋子。
兰烛看到江昱成坐在屋檐下,听到外面传来的冰雹落地声,走近他身边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他周身悠长又孤寂的落寞感。
兰烛把外套盖在他身上,“二爷,天凉了,回屋吧。”
“嗯、”江昱成淡淡应一声。
他说完了,但是没起来,对着刚刚人走了的地方说道,“那几个,是我的亲叔伯,刚刚给我带来消息,说江云湖,危在旦夕。”
兰烛眉心跳了一下,她知道江老爷子身体还不错,怎么突然就危在旦夕了。
“他们想让我回去,说他想见我。”江昱成淡淡地说道。
“你想去。”她没有用疑问句,用的是肯定句。
兰烛握着他冰凉的手,“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