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在一旁听着兄妹俩寒暄,好不容易瞅着空子插嘴道:“也是大嫂这阵子太忙了,想得不够周到,那钱婆子又是从庄子里调过来的,长得粗壮了些,妹妹嫌弃她也是应该,只是妹妹屋里人手不够用,告诉大嫂就行了,也府里的人任由妹妹挑选,若是妹妹全都看不上,大嫂再让牙子婆送人过来让妹妹过眼,妹妹自幼长在云梦山,对这外头的事知道得不多,贸贸然从外面带个人回来,若是让那不三不四的人趁机混进来,传出去对妹妹也不好。”
大太太这番话听得明大老爷直皱眉,他就知道,这大晚上的,大太太把明卉叫过来,就没有好事。
守孝都不让他安生。
明大老爷正要开口斥责,却听明卉慢慢悠悠地说道:“胡妈妈上了年纪,不但记性不好,耳力也不好了,我是因为钱婆子有狐臭才不用她的,而且也当面说得清清楚楚,胡妈妈还是听错了也记错了,倒是让大嫂误会了。”
明大老爷一怔,不悦地看了大太太一眼,沉声说道:“有狐臭的婆子,就留在庄子里好了,带到府里做甚?”
大太太气得直抠指甲,重点是钱婆子吗?重点是随便从外面带人回来的事,她之所以先说钱婆子,只不过是找个由头而已,现在倒好,反倒被反咬一口。
大太太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干巴巴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是胡妈妈听错了,钱婆子有狐臭的事,我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打发她回庄子吧。”
明卉微笑:“大嫂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处罚胡妈妈,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胡妈妈只是耳力不济,记性不好而已,该治病治病,该荣养就荣养,总不能为了这一丁点事,就把胡妈妈赶出府去吧,大嫂,您快消消气。”
大太太
我哪句话说要把胡妈妈赶出府了?
胡妈妈一直在门外偷听,这时再也忍不住,冲进来便跪在地上:“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长耳朵没长记性,大太太处罚老奴,老奴认罚。”
大太太正要说话,明卉笑着说道:“大嫂,您不要再生气了,胡妈妈都给吓得忘了规矩了,气大伤身,胡妈妈也是心疼您呢。”
大太太
我是生胡妈妈的气吗?我若是死了,也是让你给气死的。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懂规矩,谁让你进来了?出去!”咔吧一声,大太太硬生生掰断了一截指甲。
胡妈妈连滚带爬退了出去,大太太强颜作笑:“让妹妹笑话了,是大嫂御下不严。”
明卉微笑:“说起添人的事,妹妹屋里不缺人,大嫂不用总惦记妹妹,妹妹自幼在道观长大,日常诸事多是亲力亲为,如今虽已回府,但习惯难改,妹妹屋里有不迟不晚,院子里有两个洒扫的粗使丫头就已足够。”
明大老爷捋着胡子连连点头:“不错,理应如此,汪真人不愧是得道高人,教得好,教得好!”
明卉起身谢过,又对大太太说道:“对了,大嫂,不晚今日捡回的幼儿,过几日她家里人便会领走。”
大太太都要落泪了,你终于提起那个孩子了。
“妹妹说的那个孩子,莫非不是买的?”大太太用帕子按了按额角冒出来的
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