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了。
苏若童试图突破混乱的人群,可是这时的人们已经惊慌失措。丈夫护着妻子,母亲护着孩子,都想要第一时间逃离这血腥之地。在推挤中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她有些茫然地四下环顾,视线中只有重重叠叠的人影,有倒地的女人和满地的鲜红,神情狂热的男人挥舞着沾着血的水果刀手舞足蹈,发出阵阵的怪笑。
不知是谁在后面用力推了她一把,她往前踉跄两步,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过来!”有人冲她吼道。
可是她却因受惊过度而动弹不得,她呆滞的眼中映着倒在血泊中女人的脸,半睁着的眼睛已经毫无生气。那个已经陷入疯狂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她都能嗅到刀尖上的血锈腥气。
她想逃,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这个时候却有人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她觉着自己的胳膊都要被捏碎了。
他像是神话传说中力大无穷的怪物,神色狰狞地将她整个人生生扯了过来,一个转身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
这个男人的怀抱从未给予过她美好的遐想,比起曾经的温柔恋人,他的胸膛是那样坚硬,连带他身上的气息也充满了攻击性。
她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以免被他慢慢渗透。可是现在他就像一枚顽固的蚌将她紧紧包裹住。这是他的珍珠,谁也不能取走。然而她却一心想要脱离他,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将她留住。
从开始到现在,他不知自己做了多少努力与尝试。他这一生所有的例外都用在了她身上,真是前世欠的债,这辈子不知能不能还完。
他细细地啜着气,对她说:“别怕。他伤不了你的。”可是她突然开始扭动起来,她想去哪儿?
苏若童被他骤然收紧的手臂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她抻着脖子艰难呼吸,“陆东跃你放开我。”
他低下头深深浅浅地呼吸,鼻尖里净是她的气味。剧痛在短暂的神经反射之后猛烈来袭,眼前晃动的人影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他听她说:陆东跃你放开我。他回答她:“不行。”他还想说,你别动,危险。可是话到嘴边却没力气说出来。
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极力摆脱他的束缚。力量正从他身体里慢慢流失,他用剩下的所有力气锁住她,头却是无力地垂在她肩上。柔软的发在摆动间拂过他的脸,她小巧的耳弓露了出来,离他的唇那样近。
他曾经吻过那里的。
当他的舌尖沿着轮廓勾勒最后含住她的耳垂时,她呜咽地缩起脖子握紧了拳头,连脚趾都蜷得紧紧地。
那绝不是他一个人的回忆。
她叫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叫,到后面便有些听不清楚。
他心脏的隐秘处生长着硬刺,偶尔会被她不经意触及。那丛蒺藜坚硬而顽固,每每被触动便会让他痛极失声。
他一直缄默、忍受。
但是现在,他在突然之间放松下来,仿佛梦呓般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他说:“你不记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嗳,因为五一假期么时间上有点混乱,哈哈,周一开始更新了~小情人的助攻开局~
☆、第35章
有老话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
陆夫人觉得这人该到倒霉的时候真是连喝口水都塞牙缝呐,明明儿子只是陪着自己来看病时顺手去拿了副药,结果就这么赶巧被一个神经病给捅了。
一刀给扎在后腰上,要再深上几分这儿子可能就没了。
陆夫人熬红了眼睛,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她已经从围观的人口中大致得知了当时的情况,又从小儿子嘴里得知被救的人是谁,当时就胸闷得透不过气。
“你哥这是要把命都交代在她手上了!”
可是能怎么着呢?其实往细了想,要是当时她也在现场,就算是拼命阻止也还是挡不住儿子奔去的脚步吧。
没奈何啊。
陆夫人与在外开会的丈夫通了电话,大略告知了情况,“……现在情况是稳定下来了,等清醒过来后再做些细致的检查。爸爸那边我还没说,怕他不放心。”陆云德常年在外,家里的事基本都是妻子在打理。现在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仍然无法第一时间赶回来,仍然是老妻在张罗善后。他心里不是不愧疚,“勤华,你辛苦了。”
陆夫人叹气,“儿女债,是这样的。”看着儿子那苍白的脸,眼睛又一阵酸楚,“老大实在是太死心眼了。”
陆云德沉默着。
“南嘉说那个时候他就是不要命了,拉也拉不住。”陆夫人的声音很疲惫,“那件事,你也别再逼他了。长这么大他正儿八经地求过你几次?就算你不同意,你也别干涉,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处理。行不行?”
陆云德叹道:“勤华,我们先不说这个……”